他原本分明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至少,当初见到那枚描着金边的蝴蝶印记时,涌上来的陌生感并不假。
随着记忆遗失的……还真有个人。
赤蝶。
前世。
平沧道与松州接壤的荒山上。
迟鹤亭伤痕累累地靠在一根钟乳石柱上,擦去嘴角的血沫,从怀中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是江无昼寄来的求救信。
彼时他正在南疆寻找新的毒物,接到信后匆忙赶回,途中却遭到了来自玄宗的拦截。从宗主印到七堂堂主再到天阶黑巫倾巢出动,似是铁了心要将他拦在平微州外。
也难怪,毕竟只要白衣无面一死,玄宗就能将飞花阁轻松收入囊中。
自己曾反反复复警告过江无昼,让他离晌清欢这个猪油蒙心的家伙远点,离千疮百孔的飞花阁远点,不曾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迟鹤亭把信揉烂了扔在一旁,嗤笑道:“活该。”
他闭着眼睛歇了许久,似是要放弃了般,最后还是又把信捡了回来,塞进怀里,跌跌撞撞地扶着钟乳石柱爬起来。
来都来了。
那些黑巫不要命地拦着自己,多半是江无昼还没死。
虽然毒物几乎耗尽,又浑身是伤,去了也是白送,但自己答应过无昼的,若某天他生命垂危,不论何时何地,哪怕豁出命去也会赶到他身边。
迟鹤亭摇摇晃晃朝着洞口走去,在迈出去的一刹那,又缩了回来。
他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