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母子挺可怜的,他们缺钱;我们也挺惨的,再过两天那私房菜馆就要关门了。与其每天花那么多钱住在私房菜馆里,还不如我们去租那家的房子。你说呢?”
玉龙潭自然是点头。
于是,杜厌厌偷摸着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沓现金,还有一袋大米、一些腊肉和一小袋苹果,两人就去了那对母子所在的走廊床位。
她没有废话,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将自己一行人说成了路过蒙城的游客,在蒙城停留了一晚上打算离开的,刚巧就遇到了封锁,被困在这里。
租房子都是需要身份证件的,杜厌厌谎称五人这些天一直睡在车里,没有证件。
杜厌厌那个讨长辈喜欢的buff一启动,嘴甜技能一发动,老人家很快就相信了,说可以将房子暂时租给他们。
“但是这钱,丫头,婆婆不能收你这么多。”
老人家虽然穷,但很有自己的原则,自己不该得的一分不要,将一大半现金都推给了杜厌厌。
她家放房子所在的区域是蒙城的一片废旧小区,里面大多是像她家那样的二层自建小楼,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建的,早已破败不堪,街道狭窄拥挤,卫生状况也堪忧。
那里偶有租房子的人,顶破天就五六百一个月。
杜厌厌无奈,她看得出老人家很坚决。
她其实不爱跟人推辞,但老人家不收的话,她心难安。
因此,她就搬出了现在的物价和老人家的儿子。
“婆婆,现在一根白菜都值一张绿的了,您家那房子一百多个平方,还是上下两层的,怎么不值这些钱了?我觉得我并没有多给。
再说了,您想想您现在的情况,您自己和您儿子都住在医院,吃喝全是买的,而且以后看病用药,到处都要用钱,您就收下吧。”
老人家顿时沉默。
她的眼睛被用纱布蒙住了,纱布上涂了能止痒镇痛的药,可还是痒,眼睛下方的脸颊被她自己挠出了十多道血痕。
就这样,在整个走廊里,老人家的精气神都还算好的,即便再难受也没有叫一声。
跟她头对头的床位上,躺着的是她的儿子,许是担心乱跑,他被人用床单和绳子捆在病床上。
先前才哭闹过一次,老人家狠心让医生给他打了一点镇定,这才安分下来。
杜厌厌瞥到,那儿子脸上几乎没一块好肉了。
“他该多疼啊……”她叹了一声。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老人家心里的某个闸门,她紧紧握着杜厌厌的手,小声地哭了起来。
老人家嘴里念叨着“是我没用”,眼泪从她脸上的血痕上冲刷而过,也没能带走她的自责。
“是我没用,丫头,我真的没用啊!我不应该因为他傻就把他关在家里,要是我平时能多带他出去走走,带他去锻炼,他现在说不定就不会感染啊!”
老人家哭得不能自己。
杜厌厌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过了好久,老人家渐渐止住了泪水:“不好意思啊丫头,婆婆把你衣服弄脏了。”
见老人家伸手想碰自己的肩膀,杜厌厌侧了下身子,没让她摸到肩头濡湿的那一片。
“没有,您摸,干着呢!”
老人家摸到的是她手肘的衣服,确实是干的。
又待了一会儿,见老人家情绪稳定了,杜厌厌和玉龙潭就告别了。
临走前,老人家忽然摸到了床边下了床,然后膝盖一弯要跟杜厌厌跪下。
玉龙潭走在后面,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眼疾手快将人扶回病床上。
等走廊拐弯,看不到那边的病床了,杜厌厌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吓我一跳,要真让婆婆给我磕头了,我大概会折寿二十年。”
她崇尚等价交换,但婆婆给她磕头,这不属于贸易范围内的商品,违背了贸易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