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想把我掐死。
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不可能吧。
一定是他害羞了。
嗯。
作为一个好学生，还是不要提那些让老师尴尬的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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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第八天」
抓不到窍门，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五条悟的烦躁指数也逐渐上升。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因为我的左手和双脚都在练习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几乎是一个半残人士。
为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压到我的伤口，五条猫不上床了，几乎整夜都握着我没受伤的那只手靠在床边。
每天晚上醒来，总是发现他半抱半枕着我的手臂俯趴在床边，我从指尖一直到手肘全部都麻了个彻底。
第二天活动手臂的时候，那酸爽，不敢相信。
我有建议过他，如果只是为了不碰到我的伤口的话，睡沙发或者睡地板都可以，没必要非要握着我的手。
反正全屋都被我这个享乐主义者铺上了柔软厚实的地毯，沙发也是躺起来超舒服的那种。
所以不管是睡沙发还是睡地板，舒适度都完全不成问题。
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这才隐约的意识到，他可能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
害。
男人的心思很难猜，猫猫的心思更难猜。
男人+猫猫的情况，那根本就是地狱难度啊。
·
以及第一百零一次感叹，特训进展真的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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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第九天」
和五条悟吵架了。
好吧，其实也不能算是吵架。
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我就根本气不起来。
而且我本来也不生气。
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是五条悟自己说的，做咒术师需要一定程度的疯狂和高度的积极性。
我疯狂也有了，积极性也有了，完全不懂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而且“努力让自己不要拖后腿”，这不也是他自己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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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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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第十二天」
事情出现了转折。
当时我日常来医务室打卡，硝子姐姐去取我要换的药。
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医务室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过了一会儿，正当我顺其自然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垂在沙发侧边的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捞了起来。
手中传来熟悉的触感，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我的可爱猫咪突然出现。
说起来，五条悟最近越来越像猫咪一样神出鬼没了，刚刚我甚至没有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
他背光站在沙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漆黑的眼罩像帘幕一般遮住了湛蓝眼中的思绪，我只能看见那美丽的表象，对其中内容却是一无所知。
通常，在他戴眼罩的时候，我是很少和他贴贴的。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五条悟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我生气了快来安慰我”的气场，所以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见状，他果然乖乖的蹲下，把脸凑到我的手心汲取温暖。
温柔的rua了一会儿猫头，他突然拂开了我的手，我还以为五条悟要走了，但是他没有，反而是将手轻轻的附在了我的小腹上。
为了方便硝子姐姐检查，我将肚子上的衣服撩了起来，所以五条悟的手毫无阻碍的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在他的指尖轻触的地方，有一块几乎横贯整个腹部的巨大的红黑色淤青，在我因为很久不晒太阳而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是在训练中受的伤，还顺带断了两根肋骨，这就是我今天出现在医务室的原因。
他的手指像是勾勒着淤青的形状一般，在我的皮肤上轻轻的不断游走，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划过，留下一丝轻微的疼痛。
托无下限咒术的福，五条悟的手完全不像一个经常战斗的人的手，反而还保留着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般的光滑细腻。
当这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整个覆盖在我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太久而有些冰冷的小腹上时，那种暖融融的舒适感让我不自觉的全身放松下来。
但是下一秒，医务室里就回响起了我杀猪一般的嚎叫。
“嗷嗷嗷，五条悟你干嘛！！”
“不要压我肚子，很痛啊喂！！”
五条悟那家伙竟然趁我不备，用力的向下按了一下我的伤口。
眼泪汪汪的抓住他捣乱的手，我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他。
话说他这几天莫名其妙闹脾气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来医务室看看我，还给我整这一出。
这要是没给我个解释，那我就……
呃，算了。
还是不要放狠话了。
事实证明我放的狠话从来没有实现过。
而且还能怎样呢，骂也不能骂，打又打不过。
和平常略有不同，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的轻浮声音从低头注视着我的五条悟口中传出：
“啊咧，很痛吗？我还以为罗希酱根本不怕痛的说。”
哈？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呢？
虽然说我之前是在紧急关头屏蔽了痛觉没错，但是现在早就恢复了啊。
你说这话是想打架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五条悟的手还贴在伤口的位置，威胁性的揉弄着，我怕他一个激动再给我来一下。
而且，总感觉他现在情绪不大对劲。
于是我只好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努力不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怂怂的看着他。
“我倒是觉得罗希酱很勇敢哦～不管是准备从五楼窗户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在练习时总是完全放弃防御直直的冲过来的时候。”
……怎么突然这么阴阳怪气。
老师你不正常，我好怕。
五条悟的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缓慢的吐出语句，每一个咬字都像是从舌尖滚过，有种缠绵悱恻的意味。
但是我只从中感到了危险，像小动物一样在五条悟身体投下的阴影中瑟缩了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撑在沙发的边缘，身体慢慢靠近了，直到这句话说完，我们之间的距离消失殆尽。
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我的鼻尖。
我莫名感到了心虚。
呃……我承认跳楼那次确实是我太急于求成的错，可是那个训练本来不就是需要我受伤才有效果吗？
我不主动防御那不是为了让训练更顺利的进行嘛。
所以原谅我……？
试图复刻五条悟曾经对我使用过的卖萌攻击，我用闪亮亮的眼睛的盯着他。
有眼罩的遮蔽，我看不见他具体的表情。
但是在我的注视之中，他的喉结很明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可惜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轻声叹息。
“哎，看来我可爱的学生完全没有理解到重点呢……”
“因为小希是笨蛋，所以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称呼又变了。
他收回贴在我小腹上的手，依次缓慢的划过我身上每一处或大或小的伤口。
“那就让老师来告诉你吧。”
“如果不能够激发能力的使用，那不管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受伤而已。”
“即使悠仁的事让你很着急，重复这种徒劳的行为依旧只是原地踏步。虽然你的直觉很准，但是好歹也用脑子思考一下吧？猜中了倒是无所谓，要是失误一次，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对上我肉眼可见的迷茫眼神，五条悟从喉咙中泄出一丝轻哼，用手轻轻将我想要转开的脸颊掰回原处。
不轻不重的抚摸着我的耳根，五条悟这么问道：
“小希……讨厌老师吗？”
呃，不是。
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问这种仿佛怀春少女一样的问题，说白了五条悟完全不是这种内心纤细的人设吧？
不过，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猫咪，五条悟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有时候确实比较烦人，但是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主要是因为颜值加成）。
所以——
“完全不讨厌哦。”
面对我的回答，五条悟却反应冷淡。
“是在说谎吧？”
明明表情是在笑着，但是声音却毫无笑意。
“呀，说实话，老师我很受伤的哦。”
“到底是对我印象有多差，才会完全——不相信我。”
“宁愿自己去做一些危险的尝试，也不愿意相信老师给出的答案吗？”
诶，等等……
“我知道的哦，因为领域的缘故，你的潜意识总是相信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引导和保护原本可是我们大人的职责。”
“所以，更加……更加依赖我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毕竟，我可是最强啊……”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到了最后变成了仿佛耳语一般低沉沙哑的声线。
啊，该不会……
“五条老师……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这么问了之后，五条悟愣了一下。
“当然，我可是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说到“学生”二字的时候，他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我敏锐的感觉到，他和我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但是……
天哪，这太不像我了。
这几天过于注意特训的事，完全没有察觉到五条悟的心情。
从这个思路切入，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几天五条悟的反常行为也全都有了解释。
等等，这么一想，从五条悟的角度来看，我做的事也太阴间了吧？
面对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我不仅怀疑他的教学进度，在训练的时候天天像敢死队一样找死，还在他面前直接跳楼，也难怪他会觉得我不信任他。
我是心里有数，有恃无恐才这么做的，可是五条悟他不知道啊。
半夜追着学生出门，结果看到这种画面，想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可能美妙。
而且说不定他本身就对“训练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需要伤害我”这一点感到烦躁了。
现在想来，训练刚开始的那一天他兴致不高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整个人被这种想法直接搞清醒了。
草。
我是不会读空气的坏人！
虽然我们俩对训练的事持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毫无疑问他在为我而担忧。
而面对这样的他，我居然还和他吵架。
呜呜呜，我错了，我谢罪。
在五条悟面前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并且保证绝对不仗着天赋乱搞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唔，五条老师前面说的我大部分都赞同啦，但是只有一句话五条老师你说错了哦。”
“我做咒术师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悠仁，但是现在不仅仅是为了悠仁，还是为了惠和野蔷薇，当然也是为了你。所以说——”
“我也想成为五条老师可以依靠的人。”
看着从我说出这句话开始，突然像掉线一样失去反应的五条悟，我干脆直接拉过他的手拢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