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喜事的答案简直呼之欲出,而那爷爷应当也是这几年被打倒的。
阮青忽然有了强烈的不安感,她又想起前阵子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陆向北因为修路而意外丧生,当时她就推测过,出现那种情况可能是陆向北被下放了。
为什么被下放,当时阮青怀疑是被自己影响,猜测可能是当时互相举报的风气太严重,所以潜意识里开始担忧。
可今天的梦给了她另一个提示,让她想起来,在这十年,是职位越高的人越容易出事情。
而陆向北的父亲,不正符合这一标准吗?
阮青忽然不寒而栗。
因为这一个猜测,阮青后半夜都没睡着。
她恨不得立马找到陆向北父亲,问清楚对方到底会不会出事。
可现实是阮青只知道陆向北的父亲在南方一个省工作,连工作地址都不知道,根本无从联系上。
而且就算联系上又能怎么样?以陆向北父亲的级别,他要出出什么事情,也不是自己能阻止的。
阮青感到深深的无力,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时间来验证,那可怕的梦境倒地是自己的臆想,还是未来将会发生的现实。
山里面信息不通畅,原本阮青还能根据陆向北拿回来的报纸知道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自从陆向北走后,她连报纸也看不到了。
想着自己那位公公级别不低,如果出事报纸上可能会有报道。
为了知道最新的讯息,阮青开始天天往张婷芳家里跑。
举报事情之后,阮青在家属院里有些边缘化,很多原本见面会热情招呼的军嫂们,现在看到她会装作没发现。
不过张婷芳并不在这类人里面。
之前县城学校的□□头头因为贪污杀了人,张婷芳的儿子也被卷进去,还交代自己也贪了钱。
事情出了之后,虽然郑光武没受到什么惩罚,可张婷芳还是有些抬不起头,觉得别人会在背地里嘲笑她,和阮青的关系也淡了。
后来张嫂出身事件,阮青也受了影响,丢掉了可能的工作,被其他军嫂疏远。张婷芳可能是觉得两人同病相怜,又主动来走动,关系便恢复了往常。
学校前两天已经正式启用,张婷芳家里四个孩子全都送去了。新学校离家近,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回来。
最近天气热,张婷芳准备做点绿豆水,等孩子和男人回来喝。
她往锅里放了两勺糖,把火调小了一点,让它满满熬,出来和阮青说话。
阮青看完了一份报纸,没有害怕的消息,心里放心了一点。
“这报纸也就你能看下去,我一见这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
张婷芳家里苦,小时候根本没条件上学,是解放后跟着上了几天识字班,勉强摆脱文盲的身份。
阮青放下报纸:“我闲着也是无聊。”
“谁说不是呢,以前没搬过来的时候还有广播能听,现在这喇叭就知道打铃。”
阮青忍不住笑,觉得她说话有趣。
“对了,你家那位还没回来?”
“没有。”
阮青摇头。
“咋出去这么长时间?”张婷芳啧啧两声:“再不回来我看你都要成望夫石了。”
“我没……”
“可别说没有,你找个镜子看看,这才半个月,都瘦成什么样了?”
阮青无奈:“我是天热了吃不下饭。”
“又不是你一个人热,也没看其他人瘦成这样啊?”
张婷芳啧啧两声,随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怀孕还会瘦?”
张婷芳说:“有人刚怀孕吃下饭,那肯定瘦。”
她说完又瞅了阮青一眼,怀疑道:“你是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