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而行,好不容易赶在天黑之前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大道旁找到一家快要倒闭的酒家,要了三间客房住下。
灵华一间、成恒川一间……那个总是跟着灵华的女孩子不知何时跟丢队伍不见了。
她本不喜与她人同睡,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便自己睡了一间,没想到却给殷天无有了可乘之机。怪就怪她没有太多防范,若有下次,定会让他脑袋开花。
“那他呢?他去哪了?”她紧张地问。
“放心,你的情郎也来了,给你们个机会成双成对,不必谢了。”殷天无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带你去见帝渊。做了该做的,也许他就还能继续喘气。”
碧湖怒目而视,挥臂甩开殷天无的手:“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殷天无面上不恼,反而虚假地露出讨好般的笑容:“生什么气啊。”
他拍拍手,石室的左右两边居然同时打开门,他大手一指左边那扇:“请吧。”
碧湖抬脚便向一片未知的黑暗里走去。
四周好像空旷又阴森,她能感受到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包围着身体。
她漫无目的地走,殷天无压根没有跟着,也没有告诉她路线是什么样子。仅凭直觉,碧湖七弯八拐地走到了一扇发光的门前。
其实并不想推开。
但门边是黑暗,头顶是黑暗,回身看去,来时的路也全都是黑暗,这扇门好像就是唯一的选择。
她只能推开门,一个女子的背影从两扇门的缝隙里透出来,怀里抱着什么东西,露出赤色的毛。
碧湖一眼就认出了她:“又是你?”
“如何?不想见到我?”江曌空把怀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回过身对她招招手,“过来。”
碧湖刚想直接关上门,但想起成恒川还在他们手中,终是不情愿地将门完全踹开,走到江曌空身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啊,碧湖。”她拿出一根人的腿骨扔到空中,骨头竟自己响了起来,声音哀怨婉转,一如女子的哭诉。
“你不是属于那里的人,强行融入,只会让自己受伤,懂吗?”
碧湖瞥了眼骨头,心中已对江曌空此人下了定论:“你是个坏人,我不可能听信你的话。”
人骨笛应声跌落在地,江曌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碧湖,随即高声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又突然冷下脸:“坏?你如何以为我就是坏人?善恶区分的界限在何处,你可真正分辨的清?”
碧湖指向那根人骨,义正严词道:“这就是证据!你不杀人,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江曌空挑眉:“噢?杀人就是恶人?那你吃人肉、食人髓、饮人血,又是什么?”
碧湖被噎了一下,她并非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成恒川的眼里是天理不容的恶。
正当她不知说什么的时候,江曌空嗤笑一声:“你甚么都不懂。善和恶无非是人类规定的思想囚牢罢了,他们生下来为婴孩之时,可知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所有道理皆是他人告知于你的。若人类也是靠食人活着,也会站在道德至高之地如此评判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