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次。”他轻轻说,“一切皆有因由,你发现了它,便是上天许你可以知晓。因为你确实应该知晓。”
宁絮荷没听懂他的话,只从他脸上看到了不明意义的失落和孤寂。她斟酌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被绑上锁链?”
敬恕似乎早已知道她会这么问,扯起链条答道:“因为我在此赎罪。”
“赎罪?!”宁絮荷从未想到是这答案,蹲到他身边去看他的脸,“你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赎罪呢?是因为你喜欢的女子吗?”
敬恕面上似有波澜,却掩藏在阴影中:“可以如此说。我为了她,犯了大错,酿下了一些本无必要发生的祸事。这
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敬恕的话就像重锤敲打在她心上,宁絮荷忽觉心痛不已,仿佛有其他人在她耳边说话,但她一字也听不清楚。
敬恕不知宁絮荷已有不适之感,还在讲述着自己的过往:“那时我想得到她,却用错了方法,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
那时我才发现,我所在意的所有是如此狭隘。那些所谓的痛苦,实则只是我的欲望罢了,有欲望而达不到,才会觉得痛苦。
而那欲望,本就不该存在于我的心里。想多的是我,做多的也是我。”
宁絮荷脑海里的所有像被抽干了一样,一时之间所有感觉都消失不见了,只有敬恕一个人的身影存在于她的眼眸中。
她不知这种莫名而又百感交集的感觉从何而来,自从遇到了敬恕,她的身上便出现了许多难以解释的奇怪反应。
莫非就是因为梦中那个要吸走她的女子吗?
她久久深望着敬恕没有说话,但心中已有了想法。
也许就是因为那女子吧,因为她已不再是她了,所以敬恕不愿直说,只能通过这种讲述的方式告诉她他们的过去。
宁絮荷的手想要抚上敬恕的,却又不敢全部放上去,犹犹豫豫中只把五个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手背上。
敬恕怅然感慨一番,却发现宁絮荷别扭地立着爪子,颇为歉疚对他说:“我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也理解不了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还想与我说话,我依旧可以日日来陪你。”
他眉心一跳,心如寒冰遇春水般化开来,和煦的笑意忍不住,明晃晃地挂在嘴边:“好,只是明日不要来了。”
宁絮荷一下抓住他的手:“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敬恕手掌随意地一挥,宁絮荷便飞出了木屋,木门缓缓在她面前关上。
一夜过去,天亮之时宁絮荷便翻来覆去无法安眠。
“到底是为什么?”她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支起身子,双脚摇晃相互碰着,“是有什么秘密吗?特意说今日不让我去。”
一骨碌翻下床,宁絮荷洗漱完毕,拿了编好的花环出了门。
净音寺的门口清清静静,地面一尘不染,像是被打扫过了一遍。她的眼神四处寻找,没有发现智信半个人影。
“算了,我还是直接看敬恕吧。”宁絮荷抬腿走进寺庙中,轻车熟路到了松树林外。
她隐匿了气息,将花环偷偷藏到身后,慢慢踱步进入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