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小心翼翼的走近,看见的是一张诡异的脸。
棺材不是空的,里面确实躺着类似于“人”的……阿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她都不能确定棺材中的是不是活物。她首先见到的是一张介乎青年与少年的脸,苍白、孱弱,有着病态的憔悴。
躺在棺材中的应当是死人,可这“人”的眼睛是睁开的,瞳孔是青灰的颜色,浑浊一片没有丝毫神采,像是眼底有一片大雾。
可他又确实死了,他的脖子与脑袋分开、四肢与躯干分开,就好像是进入这口棺材前曾遭受过那惨无人道的车裂之刑。伤口处没有血渗出,阿箬只捡到了青灰的雾气,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飘动着,只是始终没有扩散开。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阿箬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触摸,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人叫然渟湫。曾经的人皇。”
阿箬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开口的不是棺中的尸体,而是——
她扭头,看见小半座石室不知从何时起竟爬满了苍翠茂盛的树木枝条,那些枝条如蛇一般缓缓爬动,不多时聚拢在一处,化身成了一个阿箬从未见过,却又分外熟悉的男子。
“妖王陛下?”阿箬没有见过风九烟的男身,但是风九烟变成男人时候的脸和他以女子形貌出现时多少有些相似,就好像是孪生兄妹一样。
“是我。”他轻声应道,在注意到阿箬眼里的陌生后,他又说:“如果你喜欢我另一幅姿态,我也可以变成那个样子。不过事先说明,我在化作女相的时候脾气会比较暴躁,我现在想要和你好好说会话,所以我才用这样的形象站在你面前。”
“你想和我说什么?”
“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啊。”说话间他走到了冰棺面前,用手指着棺材中那具介于生和死之间,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尸体”道:“这个人叫然渟湫,曾经的皇帝。”
“我知道。”阿箬回答。作为湛阳的侍女,她曾陪着湛阳一起读过《国史》,然渟湫即是百年前的“惠平帝”。
“……也是一只可怕的魔。”风九烟噙着笑,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