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琇以为妹妹受了欺负,冷眼扫过虞姒,对虞嫒温声细语地问道:“妹妹,怎么回事?有什么委屈告诉为兄,为兄替你做主,相信嗣君不会包庇手下人。”
纵是他有心与赵致交好,不过谁也没有妹妹重要,真为了虞嫒,得罪也就得罪了。
虞嫒眼眶一红,指着虞姒道:“这小侍卫对我无礼,我只不过让他把鹿给我拿过来,他不但不给,还瞪我!”
这话一出,虞琇也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了。他看了看小侍卫抱着的鹿,白倒是白,可也太小了,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一头,怎么也不值得他拿价值万金的名马去换啊!这个妹妹为了追一个男人,着实是有点败家,而且败的还是他这个兄长的家。
虞琇不想把马给出去,赵致看出他面有犹豫之色,不禁微微一笑,道:“这头小鹿的皮就算剥下来也做不了什么东西,况且我本人颇为喜欢它的伶俐,想把它养起来做个玩物。公主若是喜欢毛皮,今日我们猎的兽皮都可拿去,将来我这边遇着好的皮子,也愿意赠与您作为今日之补偿。”
看他主动拒绝了狮子马,虞琇大喜,还以为赵致在给自己解围,忙顺着话埋怨虞嫒:“行了妹妹,你是堂堂公主,要什么得不到,何必执着于一张鹿皮?人家嗣君远道而来,是我们离国的贵客,你不尽地主之谊就算了,怎么能夺人所好呢?”
哥哥也不帮自己,虞嫒委屈得紧,她咬咬牙盯着虞姒说:“好,鹿我可以不要,这贱奴刚才敢对我翻白眼,我要挖了他的眼睛,请嗣君把他送给我!”
周边听见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根本连龃龉都算不上,四公主就想要人家的眼睛,不知道该说她狠毒还是任性。虞姒心里直翻白眼,暗道虞嫒和自己还真是天生对头,她都改头换面成这样了,两个人还能结仇。
“你说谁是贱奴?”见虞嫒闹着要虞姒还骂她,赵致面色一沉,冷眼看着她,缓缓道,“公主请自重。他们都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管是谁,都不能折辱他们中任何一人。”
虞嫒娇躯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只是为了一个奴才,他凭什么让她自重?正要发火,她的视线与赵致的眼睛对上,里面的寒意让她猛地一个激灵,顿时偃旗息鼓了。不知道为什么,赵致的眼神让她觉得背后发凉,止不住地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其余二女看样子以为虞嫒要大发雷霆,忽然又见她收敛了怒气,安安静静回到自己的地方,不由大感惊奇,挽着手追了过去。
虞琇松了口气,不住为妹妹的任性妄为向赵致道歉,得到谅解后又转回去安慰虞嫒,忙得团团转。
很快烤架和火都准备好,肉也分类串成串装盘,大家都坐下来,拿起肉串自己烤着吃。刚才的不快似乎已经被人忘记,所有人高高兴兴地喝着酒吃着肉,诱人的肉香飘溢在整个山顶。
各种鸟兽最细嫩的肉都集中在一起送到主子们的火堆旁,护卫们分食剩余的。以虞姒目前的身份,刚刚又得罪了虞嫒,当然只能和王抟他们坐在一处。
虞姒把小鹿放在身旁,薅一把草给它,自己则拿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鸟肉放在火上烤。当然她过去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和庖厨有关的一切都是不会的,烤肉这个活儿,也只是看着旁边的人怎么做,她就一步一步跟着做。
人家刷油她就刷油,人家翻面她就翻面,人家撒料她就撒料。人家肉串烤好了焦香四溢,拿下来咬一口,皮酥肉嫩油滋滋的,真好吃,她也拿下来咬一口——呸,里面还是生的!
旁边的人们乐得哈哈大笑,虞姒终于看明白他们在整自己了,气得干脆抓起一大把肉串架到火上,众人怕她故意全烤糊,急忙七手八脚把肉串抢下来,陪着笑脸好好教她。
赵致和离国贵族们坐在一处,听见自己侍卫们那边传过来的笑声,遥遥望去,嘴角不自觉也浮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