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玉千城找到了一味很好的药材,岳万丘耐着心听他一番摆弄,盒子里朱红色的果子,盈透艳丽,叫不谓果,说来说去,岳万丘越发不明白了,问道:“离合无愁,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你从字面上听,”玉千城叹道:“别的药材都简单,唯独这一味药,我想了很久才弄到手。”
离合无愁,岳万丘经他提醒,不由一怔:“是……为了飞溟?”
玉千城神色得意,将盒子关了,淡淡哼了一声:“纵然是地织,哪一天风中捉刀敢辜负飞溟,有离合无愁,飞溟也能慢慢脱身。”
“未言好先言坏,”岳万丘不禁笑话他:“原来你是想通了,飞溟多半留不住身边。”
“这些皆是小事,住在刀宗还是剑宗,还是辟地别居。飞溟只消喜欢,大可随他心意来定,唯独一事我绝不放心,”玉千城长叹一声:“飞溟单纯温和,将来吃了亏,就怕来不及准备了。”
要说起这些,玉千城能说一天一夜那么久,岳万丘不想招惹这个话题,便一转提起秦非明的事。玉千城无可无不可的听了片刻,听岳万丘说起秦非明的传话,眼神一动,落在岳万丘身上。
岳万丘停下来:“怎么了,你想到何处?”
玉千城暗暗叹了一声:“混乱到死人复生,你就没听出真话。”
岳万丘没听出来,因为这一句于他太浅薄,死人复生,说的当然是琅函天,琅函天与剑宗势成水火,剑宗若是私下得知行踪,补刀才是要务。
要琅函天重新出面,除非剑宗先乱,剑宗乱,要紧处在玉千城,玉千城要死了,琅函天才会出来接手乱局。届时,岳万丘应当也活不了,飞溟,只怕前后也要遭难。
因此秦非明提醒执剑师,万万小心,如果琅函天回来,最有可能还是从他下手,到玉千城。
“我如何能殃及神君,”岳万丘无奈道:“但……秦非明有此提醒,让霁寒宵帮他,总算不错。”
“你若死了,”玉千城突然来了句:“以为我能独活?”
岳万丘呼吸顿时一重,半晌,狼狈的转过头去,声音也不复平静:“神君此言,太过了。”有没有这话,他都帮忙这么多年,何必在这时说起。
“真心如此。”玉千城叹道:“好了,霁寒宵之事,我亲自去走一趟。”
玉千城玩弄人心的本事很有一套,霁寒宵当初对剑宗怀恨甚深,但他总能捉住一丝若有似无的残留的牵挂,霁寒宵这一次消失的太久,神君收拾收拾亲自去了纷雪原,大为惊讶——原来霁寒宵隐没不出,是成亲了。
如果再过二十年,霁寒宵就如同当初的含光君,尽管年纪上去,地位却也够压住一辈人了。但霁寒宵不屑借这个年功序列,成亲之事,谁也不知,他娶妻娶了个寻常女子,不沾武功,玉千城上门带了的礼物不是别的,都是些药材养生之物,加上一个名医的帖子,霁寒宵拿着帖子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露出嘲弄笑意:“说罢,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