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金光之空回响 渊郁 1945 字 2024-01-03

风来坊之中最好的酒名为千秋雪,别的不提,这里的酒是极好的,比起千秋雪更好的,就只有解金貂了。

一年只出几十坛,千金难求的好酒,一大半是去了四宗。剑宗每年定下十五坛,偶尔比这个数更多。秦非明在剑宗九年,也未喝过解金貂,他对酒好不好很不在意,只是入口之物,不需如何费心思。

琅函天抚须淡淡微笑,虽然不过半年,此时见了一面,恍若隔了许多年。

秦非明道:“辅师,久不见了。”

“虽是很久,能再见你,老夫心中甚慰。逐你出剑宗那一日,老夫还在竹剑门,唉,可惜了。”琅函天叹道。

“原来辅师是来安慰我,倒也不必如此,”秦非明看了身后一眼:“辅师不知,自从离开剑宗,我另寻他法,混得也不差。你到风来坊来,楼下最盛的一局,赌的是我生死。”

琅函天想起方才进来之时的盛景,叹了一声。

楼下的赌局有两个最热闹,一个赌无常元帅下一个要制裁哪个恶人,另一个是赌剑魔与千里平峰言旭江的一战谁生谁死。风来坊本就是个赌坊,闹了一番噱头,弄得很是热闹。

琅函天这一声叹了,秦非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说来,地室那一日,究竟发生何事?”

秦非明心底一动。

这是琅函天的试探,还是错失?竟然说出地室那一日,琅函天是不想再装模作样,想在这里动手了。

“辅师说的哪一日,我可被关了许多日。”秦非明浮起一抹冷笑:“辅师虽不在剑宗之中,看来登高望远,剑宗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吧?”

琅函天笑了一声:“宗主心慈手软,老夫远在他处,可不曾料到。”他又一叹:“年老之人,还要对后生小辈动手,老夫也是不忍啊……”

一声叹息,秦非明端起酒杯,笑道:“还有半壶酒,不急于一时。辅师,不妨再教导小辈一课——是你告知神君,我是地织,不是和仪。”

说到此处,琅函天端起酒杯,悠悠一晃,杯中人影浮起得意的笑意。

“是啊。”

这一声之下,秦非明闭上眼睛。

“小辈天真,自以为捕风捉影就能寻过去根底,却不知老夫留在剑宗多少年。”琅函天缓缓道;“老夫也想一问,你又为何寻根究底,调查过去之事?”

秦非明睁开眼睛,淡淡道:“我与他夜游之时,他是天元,又是星宗之人,你虽有怀疑,也不能凭这一点怀疑……是了,你身边另有一人,不是天元就是地织,帮你底定此事。”

琅函天不言,眼底精光一闪,道;“你还没有回答。”

秦非明嗤笑一声:“辅师还没有教我另一事——为何要派人追杀我?我纵是对你不善,也不过是一人,为何不能放过我?难道就为了我询问当年之事,你就要害了我师父,再派杀手追杀?”

琅函天心头一凛,缓缓道:“原来如此,你对神君提及逐客无消。”

秦非明冷笑起来。

那天在地室之中,他对玉千城说,逐客无消一定是死了。

如果琅函天没有杀人灭口,一切就会不同,他就不能逃过那一劫。玉千城没有心慈手软,那一天,动了杀心,纤毫之间,秦非明忽然想到一件事——琅函天做事不择手段,与过去有关的人,与女儿有关的消息,一一抹除干净,旁人毫无怀疑。

一个人什么都会变,唯独行事之法,越是经历年月,越是顽固不化。与琅函天过去风流有关的知情人都死了。那么逐客无消作为漏网之鱼,一旦显了痕迹,有什么理由不死。

于是他对玉千城说:我师父一定死了。

玉千城果然起了疑心,但这疑心还不够。秦非明又说,他死得看不出什么,但一定有什么,因为他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不该记得的秘密,又把那个秘密无意间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