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大概是失礼的。但是对着妈妈，这大概是最正常的反应了。

害怕、自我厌恶、遗憾、懊悔。

一切一切，都被妈妈抱着拍着后背，轻声哄着。

源明月今天哭得大概很烦人，比硝子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油杰一直拿着手机，这才说话：“听到了就挂了。”

电话里的硝子叹气：“能哭出来就是好的。”

五条悟也沉下声音：“虽然和那个小孩没见过几次，但还是真的太小了，难怪小源受不了。”

夏油杰到底没有立刻挂断，他看着源明月被搂在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又对上妈妈投来的视线，才挂了电话去拿热毛巾。

家里人没有多问，只是了解到简单情况后让他把人快点带回来。

虽然之前对他选择去咒术高专感到费解，但最后也尊重了他的决定。

妈妈之前准备的新毛巾过了两遍热水，又过了温水，才递出去。

眼睫湿润着，被热毛巾盖着才缓过一口气。

源明月带着鼻音说了句谢谢，想了想，又说了声抱歉。

夜蛾准许他们今晚留在家里，到了第二天早上才乘坐早班车回学校。

走前夏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还打包了不少白糖糕给她带走。

手机里又多了夏油父母的联系方式。

顺带一提，夏油杰和他爸爸有着几乎一样的眼睛。夏油爸爸话不多，但是做的饭很好吃，切的水果也很整齐，还检查了夏油杰写字。

她还知道了夏油杰的一手字体都是临摹自他的父亲。

虽然话不多，但每次说话都能让夏油杰吃瘪。

到了学校，夜蛾单独把她叫到办公室。

“源明月，你恨我的这个安排吗？”

恨？

她摇摇头：“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不理解，但现在理解了。”

夜蛾再问：“你是为了什么而入学？”

【我想变强，能够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

【为什么。】

【为了铲除不公，为了守护和平，为了不再无能为力。】

源明月回想起开学时夜蛾问的问题。

那时候夜蛾对她的回答并不很满意，却没办法。

今天她站在这里，面对夜蛾再一次的提问，她仍然说：“为了铲除不公，为了守护和平，为了不再无能为力。”

这样的最终目的没有改变。

只是要增加一条。

“为了不在我死亡时有更多的遗憾，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只是这样。

夜蛾点头：“回去吧，你合格了。”

源明月昨天没能送出情人节的巧克力。

原本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但是今天对着镜子涂抹药膏处理外伤时，锁骨上的戒指进入视线。

她握着戒指，又松开。

夏油杰开门的时候大概刚打算睡觉。

见她来了，给她拉了椅子：“睡不着吗？”

源明月从背后拿出巧克力的盒子：“夏油同学，虽然今天已经15号了，但是巧克力还没有过期。”

情人节过期了，巧克力还没有。

盒子不大，巧克力也没有上次那么大。

是大概只有两块生巧大的心形。

拆开外包装，将封盖平放桌面，夏油杰端详了一会，取出这块巧克力，抬眉：“是不是等比例缩水了？”

源明月撑着下巴，笑眯眼睛：“浓缩就是精华，夏油同学，要一口吃完哦。”

夏油顺着她的意思，一口将巧克力吃了下去。

虽然刚入口时还皱了一下眉，但立刻就舒展开。

源明月问：“怎么样？”

夏油杰边提起巧克力盒子内的填充物边回答：“的确惊喜。”

原本会以为甜到发腻，结果意外是苦中带着醇厚的巧克力甜香。有果干气息，却没有任何颗粒气泡，顺滑感包裹舌与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