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四妹妹到来,没有提前准备。”月婼姑娘披了一件外衣罩在身上,遮住满身欢好的痕迹,脊背挺直,眸中未见自卑与退缩:“无意污了四妹妹的眼睛,莫要见怪。”
一介名门贵女,竟然沦落成做皮肉生意卖娼卖笑的风尘妓子。赵若歆自问换做自己,怕是做不到赵若月的这般风轻云淡。她轻声唤道:“三姐姐。”
“唤我月婼就好。”赵若月说,指着赵若歆捂嘴笑道:“瞧你这都什么鬼样子!往日里我单知道你会女扮男装地跑外边儿蹴鞠,却不知你竟是扮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亏了亏了,这下楼里的人都知道我月婼的夫君竟是个丑陋异常的麻子脸了,这让我的面子还往哪搁!”
赵若歆:……
赵若歆吐出一口浑浊郁气,轻声问道:“三姐姐,你过得好么?”
“如你所见,保住了一条性命。如今衣食无忧,身体也还算康健,应当算是好的。”赵若月说,“就是初时为了立身,哄了楼里妈妈说我也是有夫君傍身的,好叫她不至于太过欺负了我。当时夫君的名字用得是信口胡诌的赵四名号,想来赵四既是个无中生有的人物,妹妹应该不会太过在意吧?”
“我不在意。”赵若歆说。
赵四也好,赵嗣也罢,就包括赵麻子,说白了都与她赵府嫡女赵若歆的名声无关。
从小到大,赵若月和她争了那么久,如今也就只能在口头上沾沾她的便宜,实在是无关痛痒。倒让她觉得一起长大的赵若月更加可怜和可悲了些。
“那日我去寻过你和舒草。”赵若歆斟酌着用词道,“我没能寻到你,只寻到了舒草。我将她葬在城郊东面那处空地里了,替她买了个朝南的坟头,立了个石碑,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