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盛感激明德帝惦记他,扶着明德帝的脚上龙床,道:“陛下不必挂怀,都是老毛病了,这宫里头伺候的谁不落下点脚酸腿疼的,不打紧,反倒是陛下不让老奴伺候,老奴心里才难受,老奴总要帮怡妃娘娘看着陛下,才安心。”
明德帝拍了拍钟盛的胳膊,此中深意不可以言矣。
子夜过后,明德帝从梦中苏醒,自从刘世邦带兵出征蜀海后他夜间便睡不踏实,半夜时常惊醒,梦见了以前许多事,明德帝从床上坐起来,没有了睡意,便悄悄的下床来,随意披了个外袍,在屋内站了会便觉得闷,想出去吹吹风。
钟盛睡在外间,明德帝体谅钟盛年纪大,便不忍心叫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夜间微微凉风吹在脸上让人精神一震,这么晚还在宫里走动的只有巡逻的侍卫和禁卫军,明德帝才走了半盏茶功夫就被宋催瞧见了。
宋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明德帝面前,腰侧别着长刀,一身青墨色盔甲,他未带头盔,漆黑如墨的长发尽数扎进棕色发冠中,配上他俊朗的面容,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今日当值?”
“陛下,”宋催皱着眉走到明德帝身侧,语气有些严厉:“夜间寒凉,陛下怎么也不披个氅子?”说着瞧了瞧明德帝身后,见没有一个人伺候,眉头锁得更紧:“怎么连个提灯的人也没有?”
“朕只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明德帝忽然起了心思,逗他道:“忠慎莫要生气。”
“臣……”宋催这才像是发现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欠妥,躬身拱手,道:“陛下,臣不是生气,只是夜间昏暗,陛下既不带人又不打灯,还穿的这么少,要是磕了碰了或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陛下不爱惜龙体,可也得想想陛下有什么闪失,旁的人臣不知,臣是心疼的。”
明德帝听完,噗嗤笑出了声:“忠慎心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