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明德帝说完勾了勾唇角,道:“若有真才实学,那便该狂,若不过是个擅长写这些个狂傲词句的,往后便是入了军政,也怕是活不过三十。”
“那陛下可放心了,此人无论骑射,举重,谋略皆是魁首,一个养在蔺滋的少年能有这般学识,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必定不凡。”刘世邦正色:“况且下官私底下调查,他七岁时可是差点被太尉夫人烧死在京都别苑府中,得幸此人聪慧,能逃了出来,从宋太尉那里求了孤身一人前往蔺滋的退路。”
明德帝听完意外又不意外:“若他不是这般长成,怕也不过是普通世家公子的本事,”说完明德帝笑笑:“这么个有意思的少年,朕真想见见,明日早朝后你就带他来长乐宫候着。”
“下官还以为陛下如此惜才,等不及今晚就要宣人觐见,”刘世邦打趣:“害下官都已经派人在宫外头候着了。”
“你就开朕的玩笑罢,”明德帝无奈:“早晚朕拿你个小辫子,将你贬得远远的,行了,朕见你也烦了,你赶紧回去。”
刘世邦摇头晃脑,嬉笑告退。
明德帝看了一眼刘世邦离去身影,瞧见他挺直的脊背,不知在思索什么,钟盛端着去腥的热羊奶过来,轻声唤:“陛下,天色晚了,陛下喝些热羊奶暖暖身子,歇了吧?”
明德帝端过温热正好的羊奶喝了一口,入口微甜。
“你亲自熬煮的?甜味正好。”
钟盛笑得真诚,眼角的褶子无不盛满了被夸赞的舒畅:“能得陛下这一声赞啊,奴才真是值了。”
如今已是三月,外头的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可二十八岁的明德帝却还需每日睡前喝些温热滋补的汤水才睡得着,否则,夜间手脚冰凉,睡不踏实,而这个小毛病,也只有贴身伺候的人知晓,钟盛是明德帝母妃留下的老奴,自打明德帝出生后就在跟前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