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都没有看她,也不发一语。
见状,萧百婳也能理解,她无奈一笑,手掌一点一点地挣脱,结果就在这时,那只微凉的小手飞快地追了上来,重新攥住了她的手。
然后她亲耳听见,小手的主人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她有些惊讶,也有些鼻酸,她从未想过,布都会愿意信任自己。
低头轻笑了一声后,才又站起身来,她侧头看了眼萧寒;对方立即意会,上前一步,向北望王合宜地行礼,脱口的北望语极为流利,“北望王,我二人并非前来谈议兵力联手之事。”
布都欣喜地抬头看他。
北望王则是不解地蹙眉。
萧寒态度不卑不亢地补完最后一句:“我二人是前来与北望王您谈和的。”
在这一刻,他代表齐周国,齐周国并非北望国的从属,所以他既不能对北望王太过无礼,也不得太过谦卑,否则会让人认为这是齐周国不得已在向北望国妥协,会叫人看轻齐周国。
北望王听了,面色微沉,“董昭耍本王?”
董昭,即右相的名字。
萧寒神色不变,仍是从容不迫,“非也,北望王,我二人是受我们齐周皇帝所命,前来与北望国讲和的。”稍作一滞,他才继续道,“至于董大人的人,我想,应当是不会来了。”
北望王冷笑道:“那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王,诓骗我北望的使臣。”
这熟悉的台词,带来的后续往往就是双双打起来。萧百婳惊了,一时间也管不了太多,忍不住回道:“我二人并、并未欺、欺瞒北望王,方才就、就想与北望王您坦白,但您、您一直没给我二人开、开口的机会。”
一句话卡了那么多个地方,北望王听得脸上一皱,有些纳闷道:“你结巴?”
萧百婳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摇摇头,老实道:“我只是北望语说、说得不大好。”
北望王笑声充斥着不屑,“你们齐周是没了人才了?竟派来这种连北望语都学不好的女人,毫无诚意,莫非是来给本王看笑话的?”
萧百婳无从反驳,小性子使然,还是不禁嘟囔了句:“这不事出突然么。”
这句是用的齐周汉语,布都听不大明白,但从她的表情看来,也能猜出一二,于是重情谊的他便主动挺身而出,袒护道:“父王莫要如此说姐姐,相比前几日,姐姐的北望语进步不少了,姐姐很努力了。”
未料会被自己儿子反驳,北望王不敢置信地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习惯性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气得抬手指着布都,“嘿,你这小子,布都!给老子滚过来!”
“我不要!!!”布都先是大胆地拒绝,旋即又怂巴巴地躲到萧百婳的身后。
北望王气得额角青筋一抽一抽的,愤愤然地横了眼萧百婳,“这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竟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得替她说话,那可是齐周人啊!是我们的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