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
萧百婳不想被人误会,更不想高调行事,未料才刚准备抢答的同时,褚瑜早已猜到了她的想法,也赶忙跟着一同出声。
于是就到了如今的局面。
县令被搞得懵逼,到底是婢女还是妹妹?
萧百婳忍不住皱眉盯着褚瑜。
褚瑜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似地,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舍妹是偷偷跟着本官跑来此地的,不愿让人得知,才会以婢女自居,不过本官相信县令不会随意泄露。”
萧百婳:“……”呵,好样的哥哥。
她转而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县令当然不敢到处乱说,他只得点头哈腰地应下。
自我介绍完毕,还是得问起正事。
褚瑜倏地笑意全敛,周身气息沉得让人不禁发颤,全然看不出与方才温和的人是同一个,“县令大人,我二人此番前来,是想询问米粮一事。每年你这边向陛下回报的情况皆是良好,本以为是因为寒灾的缘故,今年才迟迟未回报,结果竟是不敢坦言米粮出了问题。”
县令闻言,面色微变,直呼一句:“冤枉啊,萧大人!”
“——哦?”褚瑜态度漫不经心,“本官是何处冤枉了你?”
县令有些迟疑,眼中还流露出挣扎之色。
褚瑜见状,立即就得知出了问题,厉声道:“你且说便是,我此次前来临城,是受陛下之命。陛下心系百姓,登基以来,便以让齐周国皆能安稳和平为目的,倘若被陛下得知这临城人连米都吃不起,想必会怪罪下来。”
而县令就会是那个最先倒大霉的人。
这句话宛若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刀,县令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额头渐渐冒起了冷汗。许久,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抹了一把脸,喘着粗气道:“我说,我说就是了!”
褚瑜微微勾起唇,摆出个“请”的姿势。
“今年……九月中旬之际,京城朝廷突然来了道命令,说是……说是……”
县令犹豫了一下,见“萧大人”面色又冷了下来,还是咬咬牙将话补完,“说是陛下征收了所有米粮,似乎是今年京城那处也米量锐减,上头有令,下官不得不从,只好将买来的米粮上缴一大半。”
萧百婳听了这话,双眸惊恐地瞪大。
天啊!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冒用皇帝的名头为非作歹,真就嫌命太长一样。
褚瑜貌似也没想到这点,但也没为此就甩脸色给县令看。他缓缓垂下眼帘,长睫将他的情绪都藏匿于底下。
很快。
他便推论出了前因后果,暗暗冷笑。
县令悄悄地抬眸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简直是有苦难言。他哭丧着脸,试图给自己争取点清白,“萧大人,下官也是被迫无奈,还望您能明白。”
褚瑜应了一声,“本官自是明白的。”
县令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还未来得及提起下一口气,就听见“萧大人”语气毫无波澜道:“只是……陛下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县令闻言,呆滞了一瞬,旋即猛地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
他慌忙地朝着自己的书房跌跌撞撞奔去,连声招呼都忘了打,过了会儿,他人手里拎着一张纸跑了回来,将那张纸递给“萧大人”后,才惶恐道:“大人,下官有据可自证清白。”
褚瑜不慌不忙地接了过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