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得知通房即将成妾室后,心痛不已,恨不得回到几个月之前。
萧百婳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讲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抿口茶水后,才又笑道:“我认识的大姐姐一直都不是落落大方的人,她斤斤计较,还狡诈虚伪,喜欢装可怜惹人同情,嘴巴三句不离侮蔑我……”
听着听着,萧迎夏赶紧喊了一声,气笑道:“萧百婳,你别趁机批评我。”
萧百婳挑了挑眉,“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萧迎夏:“……”
“萧迎夏。”萧百婳第一次在她面前唤她名字,“我是真觉得你惹人厌,因为你总针对我,可是即便如此,你依旧是我的姐姐,是尚书府的千金,怎能被区区一个通房打压呢?”
萧迎夏噘了噘嘴,闷闷道:“说得容易,你又不知道她有多会演。”
人人都说高官府里不可能会有单纯之人,这不是没道理的。因为要在偌大且人心复杂的环境生存,总得有些心机,懂得驱权附势,见风使舵,都不过是家常便饭,所以那个通房会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据先前听到的八卦,何青松的那个通房似乎是真有些过人的能耐。
譬如分担。
如今萧迎夏嫁过去了,何青松一房的账簿自然是由萧迎夏管理,但那通房就很聪明了,会在重要的事情上,毛遂自荐,美其名曰,为夫人分担,还非得在何青松面前表明自己不需要赏赐或是抬升位份,只是纯粹想尽一份力。
听上去倒是挺懂事的。
但不需要抬升位份?
既然不需要,那又为何要特地讲出来?
说到底,还是看准了男人骨子里好怜花惜玉的男子气概,谁会不喜欢乖巧能干却又不贪图功劳的人呢?要是时间一久了,再怎样冷血无情之人难免都会动起一丝怜惜爱护的心,结果想必就是纳为妾室,好生疼宠。
而若是萧迎夏在这期间表现出善嫉的面孔,或许何青松不喜这样的女子,便会开始心生嫌隙,甚至觉得面目可憎,见了就烦,这时又恰好通房懂事,如解语花般美好温柔,好生慰藉一番何青松,从中作梗……
得,何青松不动心,她萧百婳就改姓何。
况且那通房,方才她迅速地瞥了眼,虽说样貌不比萧迎夏,但也确实生得清秀,娇小玲珑,表面又卑微单纯。这样的人只要一装可怜,那完了,几乎人人都会选择站她身前。
因为她弱小无助,还可悲,看起来最不可能有那力气去欺负人。
弱小,有时也是一把利器。
只是将锋利的那一边巧妙地藏了起来。
萧百婳就是明白这些,才敢坐在这儿提建议,“话虽如此,但咱们萧府最会演的不就是你吗?婢子间的斗争,应是不比主子间的来得复杂,你是主子,怎能输给一介婢子呢。”
萧迎夏脸上有了几缕动容,但还是犹豫道:“若是让青松得知我的本性,你说,他会不会厌了我,后悔娶我?”
“那就给他知晓啊。姐夫若是真对你有情,那想必会理解你、接受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接受,那你也就清楚他对你的爱不过浅薄荒谬。与其独自烦闷,倒不如说开来。”
“大姐姐,你与何公子是夫妻,而非陌生人,你们早该坦诚相见。”萧百婳强调这句。
萧迎夏闻言,并未回应,而是静默思忖。
再次抬头,那张娇美的脸上已无一丁点阴霾,仿佛被外头的金乌给驱散了似地,只余释然开怀。她站起身,恢复了曾经那个最跋扈却也是最真实的样貌,“二妹妹说的是,我确实该是时候做回我自己,与他坦白。”
萧百婳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她所认识的萧迎夏,讨人厌却也耀眼无比。
萧迎夏难得豪迈地直接一口闷了桌上的茶,好似将这阵子的所有憋闷都给吞下肚,让其不复存在,旋即便打算先行告辞。
在她还未踏出雅间时,萧百婳又在她身后提醒一句:“大姐姐,在内,我二人是敌人,但在外,我二人终究同为萧府人,是家人。若是何公子负了你,我相信爹爹、母亲、兄长,他们皆会为你做主。”
顿了顿,她又添加了一个人,“我也会。”
萧迎夏垂头笑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而萧百婳喝完桌上茶壶里剩余的茶水后,也前去找萧千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迎夏:我严重怀疑,萧百婳是想趁机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