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氏也不好再反驳更多,只能忍气吞声地应下。
无意间成了争执话题的萧百婳只觉尴尬,想不到自己只是偷偷打了瞌睡,上头就演了一出好戏。原想表示自己并不想参加劳什子相亲宫宴,可在看见余氏黑如竹炭的脸色时,忽地改了想法。
既然余氏那么怕她抢走萧迎夏的风头,那她当然得恭敬不如从命,去坏了她们的好事。
如此打算,她不能让这件事突生意外。
所以在回房前,她特意去找萧长启,“多谢爹爹给婳儿这个机会。”
萧长启瞧她温顺,更是觉得自家二女儿懂事,脸色缓了许多,“婳儿这几日就好好学习宫里的规矩,不用怕,若是不懂,到时跟着你大姐姐便是。”
萧百婳点了点头,又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这是婳儿头一回进宫,也怕害母亲丢了脸面,所以母亲反对实属人之常情,爹爹也别气坏了身子。若是婳儿让母亲不满,婳儿那就不去了。”
萧长启听出一点弱小无助的意思,更是心疼,更是埋怨起余氏的小肚鸡肠,“婳儿且放心,这萧府还轮不到余氏当家,我说的才算,说了让你去,便一定会让你去。”
萧百婳垂下眸子,眼楮闪过得逞,嘴上却仍温婉道:“婳儿自当努力,不给爹娘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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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萧长启的效率确实很高。
才刚回到惜兰轩,不到片刻,便有人抱着一箱东西走了进来,说是要来丈量尺/寸,好做宫宴要穿的服饰。萧百婳闻声,并未直接让人进来,而是沉默了下来。
虽说萧长启一视同仁,安排的规格都是相同的,可毕竟官事为大,他不可能一直管这后宅之事,所以到头来,所有准备工作肯定又回到余氏的手上。
萧百婳想必讨不到好的。
就好比这回的及笄服。
萧长启确实命人好生准备,可绣娘都是余氏的人,自然是听余氏的,结果萧百婳的及笄服上几乎看不见绣花的痕迹,说好听是素雅淡静,说难听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去参加丧事呢。
况且,即便萧长启问起,余氏也可用一句“品味不同”搪塞过去。
及笄是在自家就算了,可宫宴说什么也不能把脸丢给余氏母女肆意踩踏。
萧百婳心中有了主意,便让杏儿把人迎进来。
对方才刚踏进门内,便听见小姑娘嫩生生的声音问道:“敢问我可否只选布匹?”
“……?”
对方不明所以,以为娇生惯养的萧百婳没有常识,心底不屑地嗤笑,表面仍是淡声道:“自然是可以,不过二小姐,布匹是不能直接穿上身的,得经由我们加工。”
“……”萧百婳差点没给气笑了。
这种事还需要她特地提醒吗?
果真是跟主子一样,总把人当成傻子看。
扯了扯唇,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漠然回道:“我自然知道。”
“那二小姐……”
“我自有办法。”
“二小姐莫要胡……”
“我是主子,还是你才主子?”那么会说,怎么不去便宜爹面前说?
对方本想继续嘲讽,可萧百婳却不停地打断她的话,而且语气一句比一句来得严肃,仿佛下一刻就要生气。虽说狗仗人势,可毕竟萧百婳也是这萧府的主子,她不好怠慢太过。
憋下那口气后,便直接把箱子打开。
里头是五颜六色的布匹,各种材质皆有。
萧百婳微微勾唇,大致扫了一眼,很快便挑出几匹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