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托起他的脸,然后俯身吻了他。
黄少天:“……”
如果说一个吻会使身经百战的现役杀手多么方寸大乱,那基本不可能。黄少天现在脑子里主要是“哎哟卧槽”和“你要干啥”这种弹幕来回滚动,还有余暇去思考教授现在为什么还待在房间里这个问题。
不是他束手待毙,实在因为那一管针剂的效力太强,他甚至都不能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在心里用加粗高亮字号来回播放了好几遍疑问句之后,他总算醒悟到现在这个姿势,两个人不可能做到眼神交会,也没希望传递什么信息。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体会起这个吻来——喻文州一手扣着他的肩膀,抬在他下巴的那只手转而穿过他的头发,从脑后把他压向自己,整个姿势浑然天成,侵略感与占有欲十足,仿佛在霸道总裁集中强化班突击培训过。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他的吻却十分含蓄,几乎可以称得上轻柔,大概也就是个r13级别。
这也让黄少天相信,对方这么做不是处出于什么什么上脑或者什么什么大发之类言情的原因,而是另有目的,至少眼下情节的逻辑还处于他能理解的范围内。
他忍不住又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房间的角落,发现教授居然还待在原地,并且用一个文件夹挡住了自己的脸。
黄少天:“……”
他实在不知道这状况下一步要往哪里发展,只好静观其变。喻文州那个公事公办的吻还在继续,他感到对方的嘴唇柔软干燥,带着一丝暖意;渐渐他被压向了墙壁,喻文州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接着他感觉下唇被衔住了。
有什么一直在他唇边摩挲的东西滑了进来。在它落到舌尖的瞬间,黄少天尝到了一丝微妙的甜味,然后意识到这应该是颗胶囊。
他默默把这粒药压在牙齿后面。喻文州放开了他,直起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在这里等着,”他说,“我过一会再回来。”
黄少天看了看他毫无破绽的表情,又把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教授。被迫当了半天电灯泡的教授已经把文件夹从脸上拿开了,面部肌肉还像他刚才留意到的那么僵硬,此刻眼神里竟然还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同情,冲着黄少天点了点头,就和喻文州一起离开了病房。
黄少天:“……”你什么意思啊!
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后,他动了动舌头,拨弄了一下牙齿后面的药。实际上他对这东西颇为不解,虽说他们没道理在这时候塞他一颗毒药灭口,但他不禁要想,喻文州这种当着研究所老大的面偷偷喂药的行为,居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吗?动作大片里倒是常有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主角被美艳女间谍深情一吻偷渡上钢丝小刀片之类的桥段,可现实中哪有闲情逸致看他们表演火热戏码的人,不来一梭子拯救单身狗都算脾气好的了。
他眨了眨眼睛,听到房门再次打开和关闭的响动。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说:“早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