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一张纸,他打开感光器,借着微弱的照明读了起来。
“好久不见。”教授说,“看来你过得还不错,索克萨尔。”
喻文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即使隔着深色护目镜,教授仍然垂着视线,不敢直视对方那双眼睛。
他是在回忆起监视器里画面的时候感觉到不对的。那个拍到了喻文州的走廊转角,虽然在地下区域里随处可见,但是角落里防火通道的编号说明他那时候正走在通向这间核心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上——也就是说,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算到教授会打开临时通道,抄近路回到这里。
不过等教授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发现了这件事之后,许多疑点都在教授的脑海中串联在一起。从监控屏幕产生故障开始,意外一环接一环:在监控画面里出现的、让他惊慌失措的身影,同时发生的管道泄漏,基地中枢的停滞,联系不上的将军——这一切都仿佛有一个幕后之手在推动,一步一步,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不对,是通过这一连串的事件,最终造成了他不得不返回核心实验室,打开样品柜的结果。
然后也是他自己,亲手打开了目前唯一能真正威胁到他的样品柜。教授确实怕死,但是没有怕到可以为之出卖一切的地步,可如果这些样品毁了,他们为之奋斗多年的成果也将经受严重的打击。
“你到底想要什么?”教授问,“你大费周章地策划了这一切,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我们吧。”
喻文州笑而不答,忽然抬起手里的磁线枪,打穿了他们头顶的灯。
在纷纷落下的玻璃碎片里,教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藏在灯里的最后一个监视器,它现在也失去了作用。喻文州拿出一个感光器,把它支在桌上,小小的暖黄色光圈将他们环绕在内,教授却只感觉浑身发冷。
“我要蓝雨的原始配方,”喻文州说,“和它的反转制剂。”
两年前,加护病房里。
黄少天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缠绕在他身上的管子纷纷松开,没输完的试剂滴滴答答地洒到了床单上,旁边的监控仪器发出尖锐蜂鸣。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踢开门冲了进来:“我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黄少天捏着鼻子,差点被这房间里刺激性的气味冲得掉下眼泪来,“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医药费是被克扣了还是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发现被转移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了,要不是看到有人进来我就要砸房子了啊?”
医生反手锁上门,拖来一只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来抓他的手腕。黄少天警觉地把手往后一缩:“你不是我之前的主治医生。”
“我不是。”医生不耐烦地说,“要是之前那个人的话,他现在就已经直接报警了好吗?你看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