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席宴言语不多,更是不曾沾一滴酒的玉棠仙君为这小辈之间的玩闹致以如此歉意,座中之人受此之礼,皆觉折煞己身。
望月峰峰主乔望忙应笑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不过弟子们耍闹罢了,玉掌门既已致了话,想必诸位也不会太过见怪,玉掌门也不必挂怀,还请就坐。”
随着他摊掌示意的动作,玉熙烟才复又矮身落坐。
觉出他有意庇护那二人,郭禄来回觑了两眼跪坐在那里的两人,又将视线落在玉熙烟身上,若是他当真宠徒,借以戳戳他的痛处,倒也大为痛快。
想至此,他顺其妹言,提出质疑:“这二位莫不是没有邀约名牌私自闯入仙林大会暗中作弊吧?若真是如此,玉掌门以一句教徒不严便作罢,那这仙林大会还谈何公平二字?”
方才平稳一些的心又提至嗓口,景葵下意识咬着唇,心中愧疚万分,倘若不是他执意要来这仙林大会,师尊也无需为他以酒赔礼,还遭此难为。
兆酬捏着杯盏,心中愤怒,一半是因蠢师弟惹下的烂摊子,一半是恼那郭氏挑衅之人。
本该料及会遇上一些心有妒意之人,不想这郭氏却得理不饶人,金以恒也生了躁意,悔及自己一时大意出了这等差错,现下水云山理亏,无论是他还是晓仙女,都不便插言。
宴中就此陷入一片寂静,郭禄见此,暗自得意。
然而与他所想不同,玉熙烟面上却并无难堪之意,终只淡色回问:“郭掌门当要我如何?”
瞧他不卑不亢,礼度依旧,郭禄心头愈加旺火,干脆不做不休,道出仙林大会当以摆设的规矩来:“当年为防止魔族人混入仙林大会赛事之中,因而定了邀约之规,凡是不在邀约名单或是并未报备之人,一律当以猎物置于竞技场,猎会结束之前生死由命。”
视线转向乔望,他面上带笑:“乔峰主你说呢?”
毫无存在感的望月峰峰主被提名,一时陷入两难的选择:“这…这恐有不妥。”
规矩虽有,然先前几届皆有世家偷偷带上几位亲眷随同前往观赛,诸世家心知肚明,却也都视而不见,盛会毕竟以结交友谊为宗旨,倒不必如此严苛,可现下郭禄抓了这空子不肯罢休,是摆明了要当众人的面追究其责。
知晓众人会劝他作和,郭禄率先加以追责:“水云山既是承了仙林之首一名,应做众家榜样,玉掌门当不会包庇门下之徒,以此破坏这仙林大会百年来的规矩吧?”
以那两人的实力,入了竞技场怕是不出半日便是尸骨无存,宴中之人本是各为己利,此次水云山参赛之人也仅是门中几位弟子,若真能借此打压打压水云山的威风,让水云山的新秀弟子丧了胆,那这定魂珠,便是人人皆有夺得的机会,他们又何必出言树个立场两面不讨好。
景葵攥着手中衣布,坐如针毡,怎样的惩罚他都不在意,只要不让师尊为难,即便是要了他这条小命又何妨。
“既是如此,”玉熙烟应话表态,“便依郭掌门所言。”
眼一闭,心一横,知晓师尊不想再拯救自己,景葵自叹此生许是再无缘与他续这师徒情分,双眼逐渐染上湿意……
“为表玉某心中歉意,我这两位蠢徒便献以此次仙林大会的猎首,以定魂珠同彩,凡是参赛之人得此二人,玉某当以任何条件换之。”泪珠半挂眼眶,未及伤情,景葵便又听到师尊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