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西跨院。
昏迷整整四天的大房父子,趴在病榻上虚弱的哼哼着,意识倒是清醒的很。
容庆平扭头看到陆清进门,好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直接一甩头,粥也不吃了。
他眼神怨毒的看着她,声音嘶哑难听,“陆清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阻止临渊城的医师,替我治疗伤势?”
“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好让容妗姒那个贱人成为族长?”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他抬手指着陆清的动作过大,一下拉扯到还未复原的创口,疼得他不住地倒吸冷气,龇牙咧嘴。
陆清像是在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嗤笑道:“容庆平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就凭你还想执掌容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以为七位族老都是吃闲饭的,他们能眼睁睁看着大权落入一个草包手中,而无动于衷?”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再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了。”
被她好一通嘲讽,容庆平气的双眼噙满血丝,昏迷了四天的他本就气色不佳,就像个厉鬼似的,恨不得把她生吃活剥。
“你跟容妗姒一样都是贱人,我是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想让我瘫痪没那么容易!”
“来人,去给我请最好的大夫,为我医治创伤。”
“陆清你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屋子。”
陆清无所谓的摊摊手道:“容庆平记住你说的话,是你自己不让我医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来求我。”
这样的人她见多了,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也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就像谁都爱捧着他似的。
“哼,我就算死在床榻上,也用不着你陆清来治。”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
陆清扬扬手道:“但愿如此。”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没有一气之下离开,反倒去了容孝昌的卧房。
几番周折下来,结果都是一样,都是一通口水仗之后,让她滚出去。
陆清也就真的很听话的滚了。
倒是彻底激怒了跟在她身后,背着药箱的亓舒雅。
小姑娘倔强的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不甘的道:“老师,您在容府每天都要受他们的窝囊气吗?”
她耸耸肩无所谓的道:“作为医师,我们要体谅患者的心情,毕竟无论是谁听说,自己下半辈子要瘫痪在床,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
“脾气暴躁一些也是在所难免,别往心里去就是。”
亓舒雅可不是单纯懵懂的亓舒筠,可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孩子。
小姑娘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攥着她衣袖的手,骨节微微泛白,“为什么?”
陆清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认真回答,小姑娘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叹息一声,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因为你们的老师惧内,这个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亓舒雅被她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惧内和她遭受委屈,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见老师一本正经的回答,又不似作伪,虽然困惑不解,但还是松开了手。
……
与此同时,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棱的飞入临渊城城防军大营。
听闻外面有异常的响动传来,邵之初合上手里的公文,起身推开房门,只见一只信鸽落在门口,脚上还系着一个信筒。
他弯腰抓起信鸽,瞧见信筒上的徽记,不敢怠慢,忙取出信件阅读。
小小的纸条上,字迹潦草的写着一句话:王爷危,速请陆神医。
邵之初吓得手一哆嗦,额头上也见了汗。
单单前面那三个字,就足够令人惊骇。
他大吼道:“来人,速速备马,本将要去找陆神医。”想了想又道:“来人去王府送信,就说王爷重伤,求助陆神医。”
“是,将军。”一名士兵领命,小跑着去马厩牵马。
不多时,马匹备好,邵之初率领一队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士兵,每骑配备两匹战马,浩浩荡荡的出了营。
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以最快的速度,把陆神医平安无事的送到王爷身边。
可赶到地方,发现医馆大门紧锁,拍了好半天都无人应答。
还是旁边杂货铺的掌柜的道:“军爷,别敲了,陆神医回府了,听说是昏迷好多天的容府大房父子醒了。”
“多谢店家,走去容府。”邵之初拱了拱手,调转马头,打马离去。
可谁知,到了容府大门口,门是叫开了。
还是扑了个空,门房的仆从瞧着一队骑兵,吓得腿肚子都朝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