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伞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大理寺的内院走进去,到天牢之前,身后跟随的内侍们便很懂事地停住了脚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雨伞驻足在外,不再跟随。
掌邢狱的官员早已经得到消息,是以恭敬地在牢狱之中早早等待,见到江烨,便恭敬领着他走下阶梯,来到地底的天牢。
“您仔细脚下。”官员举着灯走在前,替江烨照亮前方的道路。
江烨披着鹤裘跟在他身后,清隽如玉山上行的面孔中浸着冷淡,秀丽的眉间轻颦,似乎对这肮脏潮湿的环境十分厌恶。
他跟随在官员的身后朝着牢狱的尽头走去,在最后一间牢房门前停了下来。
官员转过身,恭敬道:“殿下,就是这了。”
“嗯。”江烨冷淡地应了一声,“开门吧。”
“是。”官员回应,而后从一大把钥匙当中取出一把,叮叮当当地将缠绕在栅栏与门框之间的铁链锁打开,恭敬地拉开了大门,而后乖觉地退出去,将安静的空间留给江烨一人。
江烨披着曳地的鹤氅,施施然立在牢房的门前,一双黑沉如同黑曜石的眼睛看着牢狱之内靠在角落里的江殷。
江烨如冠玉般的面孔上,清清淡淡地挂着一个谦谦君子般的笑容:“明明醒着,何故装睡。我来了,你难道不准备好好欢迎我?嗯?元朗。”
他的话音落下,阴暗潮湿如同一个肮脏巢穴的牢狱之中,阴影里,江殷的身影慢慢站起来。
他的身形陷落在一片黑暗当中,逆光从他头顶小小的一扇安着铁栅栏的顶窗上投射进来,只依稀勾勒出少年郎轮廓坚.挺笔直的肩背。
江殷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惫,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嘲讽:“江烨,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