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反问的时候颇具气势,但声调却软,尾音上挑,听得姜承耳朵红了一圈。

“没忘过。”开了头,姜承很快找回状态,“最近怎么样?”

“还行。”陆尔吃完最后一只扇贝,将赭红的贝壳摞起来叠好,“五年之前不告而别,今天见了就问这一句?敢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我,不敢过来说说怎么回事。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姜承探手拿醋的动作骤然僵住,陆尔一看就知道他又心虚,于是先一步拿了醋,手腕倾斜,跟着记忆中的姜承的口味洒在鸡胗上,末了还给他添了勺辣油。

“我记得你喜欢酸辣的,你不介意吃完给我解释解释?”

姜承看着陆尔的动作,脑子都混沌起来,当时不告而别一是因为父母离婚后姜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父亲又得了癌症,只好变卖房产充作医药费。

第二,就是因为陆尔。

姜承浑浑噩噩盯着陆尔的手指发呆,少年的中指上有凸起的笔茧,但这茧子却显得他手指更细白了。

父亲的话还响在耳边: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禽兽东西,陆尔才几岁?你他妈读书都读不好就想去拱人家的白菜,哪儿来的脸?

“吃啊,凉了。”

“哦。”姜承囫囵吃了烧烤,木然抬起眼,看向托腮的陆尔,定了定神,开口道:“当时我爸查出癌症,钱不够,就把房子卖了。”

陆尔呼吸一滞,这事没人跟他说过。

“走的时候你还小,我爸说没必要道别,指不定你长大就把我给忘了。”姜承说完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我……后来为了给我爸治病,就签了成庆俱乐部,打比赛接商业赚钱,但我爸……”

姜承苦笑一声,“他去世后,成庆屡屡打人情牌,以融资的借口抽调工资,时间久了,我就不想接商业了,谁愿意打白工?”

原来这就是J神不接商业的理由,听上去姜承这些年过的不太好,但陆尔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刚直播的时候,姜承的语气跋扈至极,可不是现在这一副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