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四只男主(六)

柏己正抱臂百无聊赖地站在她身侧,见她望过来,眉梢一挑:“怎么样,喜欢么?”

如实点了点头,温萝好奇道:“你是如何做到让它甘心认我为主的?”

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兵和半吊子结丹期少女剑修,怎么看怎么不搭。

“这有何难?”

柏己垂眸瞥了它一眼,不知是不是温萝的错觉,长恨似乎在她手中微微颤了颤,仿佛恐惧一般朝她身后瑟缩了几寸。

只听他道:“你们口中所谓的认主,不过是以神识进入灵剑的专属剑域滴血结契而已。

它既然不主动,那我便帮它主动接纳你进入剑域,比起你们人族剑修那麻烦的方式,这样岂不是更直接有效些?”

翻译过来就是,它不服,他就打到它服为止。

简单粗暴。

温萝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轻微嗡鸣着的长恨剑,无端从它微弱的剑光之中读出了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一旁的玄色身影。

他正半侧着身,一头如瀑墨发随风轻扬,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堪称完美的精致侧颜。

视线刚落在他身上,他便若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目光在空气之中相接。

他那一眼中蕴满的苍凉寂灭,在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毫无掩饰地撞进她眸中。

温萝心下微震。

分明已经相处了数日,如今他更是主动出手帮她收复了长恨剑。

可女主值中属于好感度的那一栏,却纹丝未动。

自古看似多情之人最为无情。

柏己远比她想象的难以攻略。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两人便不再在元渊剑域之中逗留。

神剑降世的动静不知是否会引来旁人查探,温萝连忙让柏己重新化为幼兽藏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千行崖洞府。

没多久,就见奚景舟与往日一般无二地托着食盒遥遥赶了过来。

连忙将长恨靠在石壁上隐在视觉盲区,温萝回身坐回石床之上。

一番动作之下,奚景舟已自然地将食盒放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肩头的小黑龙。

见他面上并无异色,温萝试探着道:“今日宗门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当她是被关得久了无聊想要打听趣事,奚景舟严肃地皱起小脸思索片刻: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师尊今日离开了宗门,听说是为了与魔君有关的事情。”

离开了?

心头一跳,温萝故作随意地追问:“与魔君有关?”

“是啊,听说他与天帝交战之后重伤遁逃,此刻不知去向,几大仙门正想要趁此机会将他一举斩杀呢。”

温萝了然。

想必她刚穿越来这个时间节点之时,公羽川收到的那一封传讯,正是与柏己重伤之事有关的密讯。

故而,他才会将她和奚景舟二人匆匆扔下。

视线若有似无地往她肩头的小龙身上一扫,

却见它仿佛并未听见一般阖眸轻扫着小尾巴,安安心心地小憩着,岿然不动。

这反应,若不是她早已知晓他的身份,的确是半点也看不出他与传闻之中的魔君有什么联系,最多也仅仅会将他当成实力强横的普通魔族。

不过,既然几大仙门有意围剿他,想必他的伤势已经重到,即使拥有魔族的自愈能力也依旧无法段时间内痊愈的程度。

回想起他方才在元渊剑域之中张扬恣意的身姿,温萝一阵无言。

战力折损之后他都能如此轻易地降服长恨,难怪压制他需要倾天族与人族全力,辅以天地灵气灌入天然八宫封印阵,才能勉强将其封印。

顿了顿,见奚景舟一双小手再一次朝着她肩头蠢蠢欲动,温萝连忙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继续打探:“关于元渊剑域……也没有什么消息么?”

回应她的是奚景舟一脸的茫然之色。

看来元渊剑域之中的动静只有设下灵力屏障的公羽川才能知晓,而他此刻又恰好不在宗门之内,事务缠身,暂时应当不会赶回来对她进行三堂会审。

以结丹期实力驯服长恨认主这回事,她还需再琢磨琢磨以如何的由头掩盖柏己的存在。

未免奚景舟对她骤然提出的问题产生什么疑问,温萝连忙又掩饰性地随口问了几句“今日修炼进度怎么样”“心情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师姐帮忙解决呀”一类的口水问题。

却没想到,听她这一连串没话找话的提问,奚景舟竟仰起小脸来,泪眼汪汪地瞧着她,满面感动地感慨:“师姐,你对我真好……”

温萝:……

心突然就有那么点虚。

待他走远,她肩头的阖眸假寐的小黑龙才一扫长尾,勾住她肩膀衣料的小爪子微微一个用力,自原处跳回了地面,身着龙鳞玄衣的男人重新出现在空气中。

赤瞳微转,望向奚景舟背影消失的方向,柏己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

“看着挺乖,套话的本事倒是一流……只是可怜你这便宜师弟,被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不欲理会他的调侃,温萝心下思忖。

如今她应当并不知晓他魔君的身份,因此不应该因方才奚景舟随口的两句话显出什么异常的反应来。

思及此,她抬眸,平静道:“如今我已取得本命灵剑,有资格解除禁制,离开千行崖。

正巧我师尊如今不在宗门之中,你最好趁着这几日速速离开。”

闻言,柏己缓缓侧过头来睨她一眼,修长指尖触上她脸颊,动作带上了几分玩味的旖旎:“刚利用完我,就想赶我走?”

温萝一把拍开他的手,唇角抿起,严肃道:“什么叫利用?分明是你主动出手帮忙。你可不要欺我年少,倒打一耙。”

顺着她的力道松开手,柏己顺势在她身侧坐下,长腿微屈,身体松弛靠向身后的石壁,垂眸看向手中正被他来回把玩的玄铁扇。

随即,他手腕一转,温萝只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一根扇骨自其中飞出落在他掌心。

极致的黑在他冷白得没有血色的掌心缓缓变换形状,自冷硬的扇形长条状逐渐弯曲折叠成了镌刻着浮雕的玄铁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