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人多嘈杂,没人发现他们的耳语。
相里怀瑾的鼻梁挺直,鼻尖微凉,顶在她掌心,眼前一片黑暗却依旧十分乖巧,一点也没有挣扎。
二丫换上喜服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怪异极了。
换好衣服,她就被一群婆子们架出了门,十分仓促,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不曾暴露姜莞他们。
门被重新关上,外面渐渐热闹起来。
“莞莞,手。”相里怀瑾提醒她。
姜莞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还在他的眼上搭了个棚,将手收回。
相里怀瑾带着她下来,外面已经开始吹吹打打,不像是祭祀,倒像是谁家娶亲。
姜莞在床上抱膝坐着,看着相里怀瑾手中的鞋。
相里怀瑾走过来,在床边蹲下,须臾之间,姜莞的左脚腕被他握住。他略略覆压上身,专注地低头,像是在做什么全天下最重要的事。
他的手握得并不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叫姜莞挣不脱。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右手托着绣鞋慢条斯理地为她将鞋穿好。
窗户透光,姜莞借着混沌的光能看清他的模样。他没了平时说话都不利索的那股钝钝之感,轮廓分明,像是一柄开了封的锐利长刀。
他稍稍抬起头看向姜莞,神情虔诚。
姜莞突然想到一个词,忠诚的狗。但她更恼怒于他的冒犯,左脚毫不留情地蹬在相里怀瑾的肩上:“我自己穿。”
相里怀瑾一脸无辜地将左脚的鞋子递给她,什么也不懂。
姜莞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将鞋套好站起来,发狠地在他身上踢了两脚也不觉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