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城谋杀博览会 方铎 1627 字 2022-09-30

我取了一些山莨菪碱片剂,带到厨房,用刀柄在砧板上碾成粉,咚。咚。咚。有一些碎屑飞溅出去,不知道落到哪里。

“谁?”一声含糊的呼唤从客厅传来,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往外看,他又问,“科特,是你吗?”

“是的。”我应声。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接了一杯水,把那些粉末和碎片扫进杯子里,过量的药剂不溶于水,整杯浑浊的水看上去肮脏而不详,稍有神志的人都会拒绝饮用。

我端着这杯水走出厨房,探长窝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什么,眼睛完全是浑浊的。我把那杯水放进他的手里,帮他握住杯子,送到嘴边。他困惑地咂咂嘴,顺从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已经咽下去了。紧接着他一把推开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伸着舌头干呕。那味道恐怕很恶心,我知道。我把杯子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坐在他的对面,脑袋晕晕乎乎的,右耳还在耳鸣,左耳是探长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怎么是你?”过了一会儿,他朝我大喊。我们的探长看起来清醒了不少,而吃了阿司匹林之后我的头也不那么痛了。

“感觉就像在小船里漂浮,对吧?”我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莨菪碱,可以做止痛剂,也用于治疗癫痫和晕船,过量服用有可能引发头晕、心跳过速等症状,患者往往会变得温顺而困惑,我不确定探长现在到了哪一步。他的呼吸很急促,眼神失焦,撑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滑坐回去,我的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这时看不清他五官扭曲的脸,我猜那是一种类似绝望的表情。

他从腰间抽出手枪,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上膛,我也把我的枪拿出来,尽量缓慢地装上子弹,不希望被看出来我的手也在发抖。

“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我问。

“……什么?”

“我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

“是我妹妹的孩子。”

我想起那天在审讯室的情景,现在就好像角色调转过来了。

“嗯,他几岁了?”

我听见一声咔嗒上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