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
“那我们明日再来请安。”
面对这位父皇近身服侍的女官,阖朝上下都无人敢造次,自从尚宫将其送入宫中,面见干帝,被干帝收在身边之后,这个女人的地位就一举而上。
说是帝王近侍,又不仅仅是近侍,说是宠妃,又不似宠妃那般隔着规矩,文筝这个女人,着实是宫中最独特的存在。
素袍女官双手接了急报,规规矩矩的垂眼行礼,“恭送二位殿下。”
有些时候啊——
身份才是最讽刺的笑话。
文筝微微一笑,白皙的面孔上依旧挂着永远不变的恭谨,仿佛带了一层面具,一举一动都归拢其下,叫人猜不出真实想法。
她转过头,恰好撞见温寒。
宦人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拾阶而上,再贵气的华服都掩不住他身体的枯败,宛若身埋半截的老者,整个人几乎陷入棺材里。
生命之火摇摇欲坠,腐败之躯枯如朽木,几乎能够嗅到行将就木的味道。
“温督公。”
素炮女官敛眉,不再带笑,反而敛襟,拢下衣袍,“万岁爷说过,您若入内宫,可无需通传,请——”
在这种时候,干帝最能够信任的,大抵就只有温寒这样的人了。
宦人抬头,停下脚步,带着喘意扫过面前女官,面无表情:“那如果说,我是找你的呢?”
素袍女官闻言,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错愕,“啊——”
温寒拄着手杖,眯了眯眼,“文筝姑姑……不是本朝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