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干帝身边的这位红人,没有人敢怠慢,近侍陪着笑,带着面生的太医,折身告退。
男人委身坐于案前,漆黑的墨发披散下来,覆在瘦削的肩头,愈发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清瘦单薄。
细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案边书卷,他蹙了蹙眉,抬眼间望见覆依匆匆而过来的背影,微微弯了弯唇,“丫头,我手上没有力气,过来帮我束发,可以吗?”
少女咬着唇,忧心忡忡的看了看齐诏,点了点头。
她心思单纯,惯常是藏不住情绪的,因而很快就能够被齐诏探知。
男人将贴身的簪子递过去,示意她用这个,随即状若不经意的开口:“殿下呢?”
他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慕容笙担忧的脸孔。
“阿笙入宫了,”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在被套话,当即答了一句:“唔……他前儿就说,好像是领了什么差事,要去西境。”
“还要出南境,往苗疆去一趟。”
齐诏眼皮子猛的一跳。
他心思多玲珑啊……只消得听上半句,就知道慕容笙想做什么。
那孩子是疯了吗?
心绪起伏之间,男人剧烈的呛咳起来,小臂支着身子,伏在一侧,细白的腕子不停的颤着,其上血管青乌交加,不消片刻,便呕出一口血来。
“先生!”
为他束好发的覆依吓了一跳,倏尔唤了一声,直接抬手,封他胸前大穴。
“先生忧思过重,于身子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