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太清楚夏之竹为什么要在那么小众的录果平台注册一个小小小号,但也大概可以猜得出或许是他想要在互联网中拥有一点小小的可以呼吸的罅隙。
哪怕刚才没有系统的禁言,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剥夺属于夏之竹的私人空间。
冬眠的小熊刚刚从落叶堆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呼吸,还不知道此刻坐在树枝上的那只猫是这片丛林新的领主,但这并不妨碍猫在淡淡看着树下光景时决意保护子民的一份安宁。
当然,子民可能特指世上唯一的一只小熊。
“席先生,”赵初和试探着开口,“我不知道你今日安排在看诊之前的行程是什么,但或许你没有发现,从你走进这间房间,一直到你拿起手机若无其事地告诉我你在收菜,全过程中你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直到这位‘汤汤’出现方才有了转折。而据我观察,你刚才好像在游戏中看见了什么没有想到的事情,神情稍微流露出了一些意外,甚至生出了短暂的迟疑。不,你不必皱眉,由我看来,那其实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正面情绪。”
他的诊断内容过于冗长辗转,席招开门见山:“你指什么?”
赵初和轻咳一声,认真道:“在正常社交中,我们叫它‘害羞’。”
席招:“。”
明明那送花的人先一步红着脸慌张下线,医生却将“害羞”的帽子转而扣在了另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头上。
席招没有回话,本想靠着胡言乱语缓和气氛的赵初和反倒有些惊讶,短暂的沉默之后,医生真诚地眨着眼睛道歉:“我刚才是不是开了一个不入流的玩笑?”
窗帘外的天色开始转向晚暮,在那份只有他与医生知晓的恐惧清单里,血色的夕阳作为唯一一个没有人物参与的场景位列在了第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