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门口的台阶上,不时有奔波的男女抱着东西来回穿行,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
“对了,你叫什么啊,狐狸?我叫辻。”
“夏目。”
“哇,那你有友人帐吗?”
“通讯录算吗?”
“是和妖怪的通讯录吗?”
阮塘摇了摇头:“和我同学的。”
“那当然不算啦!”辻失望地叹气,“也对,你看起来笨笨的,比起夏目,更像被夏目收伏的妖怪。”
阮塘也遗憾地说了句抱歉。
他其实已经在走神了。
他有旧伤,抱着婚服来的路上再一次伤到了手腕,这会儿酸痛一阵一阵袭来,让阮塘的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他不太喜欢看到夕阳,或许因为在过去的这个时间段他经历过最多次的情绪更迭,而这些堆积起来组成了阮塘此刻莫名感到沮丧的大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有关黄昏的记忆又要加上一条软组织挫伤的痛楚了。
他此刻的表情应该很难看,阮塘想。还好戴着面具,有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失神,再反应过来时,总会看见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咦,”一旁的辻忽然坐得直了一些,“他怎么回来了啊。”
下午六点十五分,原本离开的席去而复返,身后是残阳如橘,渐渐多起来的人群与热闹的摊位。
灯笼在头顶亮了起来,而阮塘坐在台阶上,像被踩住影子后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的。
男人走到他的面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下意识地把手抚上阮塘的头顶,但隔着面具,又顾忌着二人的不熟,席最终还是松开手,选择弯腰直视少年的双眼,似是试图查看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