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赵初和笑着拦住他,“距离预约时间结束还有最后三分钟,席先生,再给我个机会。”
席招翘起一条笔直长腿坐在沙发椅上,钢琴家般的十指同时交叉在身前,他微微颔首,示意对方可以继续发言,看起来很大款,特总裁,非常拽。
而赵初和下一句发言就是:“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说话最多的一次?”
席招没有回答。
赵初和耐心地把前面那句有关日期的陈述一字不差地又模仿了一遍,这才试探着评价道:“找到他,你很开心,对吗?”
“……” 席招学过谈判技巧,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他的内心,只要不想被别人窥伺,一道光也不会泄露出来。
但这里是心理医生的诊室,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求帮助、希图康复,最后做个正常人。
席招点了点头:“意外之喜。”
赵初和的睫毛动了动。
这位全江城以小时计诊费最贵的心理医生有着一副非常寻常的五官,普通到单拆开安到任何一张脸上便会立刻化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但一旦组合在一起,又是恰到好处的顺眼,亲和力十足得仿佛任何人对上那双盛着笑意的静水弯眸都会不由自主地向他吐露心迹。
可刚才却是相识两年以来,席招第一次对他直白地、甚至近乎夸张地进行如此诚实的自我剖白,犹如平地起长城,进展重大。
但他的心理医生面上依旧只是笑眯眯的。
赵初和:“你知道有一种说法吗?在晴朗的日子,我们总是兴高采烈。因为太阳照在眼睑上,会引起体内的化学变化。太阳也使瞳孔缩成针眼,以免光线射入过多。而在几乎目不视物时,我们最有可能陷入爱情。”
席招:“珍妮特 · 温特森。”
赵初和点头:“摘自《世界和其他地方》。既然你也看过,那应该可以猜出我下面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