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泓极其失望,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其实没什么不同。老?死的一批和新上来的一批也没有差别。只要一涉及到北疆涂家,所?有人只剩了一个常年累积的反应——沉默。面对顽疾束手无策的沉默。
唯一老?去的只是皇帝自己,还有他?一去不复返的年轻与壮力。
也许,那个人说得始终是对的,解决涂家最好的机会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涂家两代交接,家族内部纷争不断,涂远山也尚未站稳脚跟。倘若朝廷倾国之力,对付北疆,未必不能一胜。可是现在,早已时过境迁,站稳脚跟的涂远山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难以对付。
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有生之?年,他?可能都无法剜除这个顽疾。
这种没有变化的变化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他?已经深深地认识到,自己有生之?年可能已经无法剜除这个顽疾,他?的豪情与壮力早已随着青春一去不复返,但是对北方的忌惮仍旧一成未变。
他?不由想起了那个死在栖霞山上的人,如果他?还在,他?的烈性应当也是一成未变的。这就是人和人之间最本质的不同。
李平泓扶着额头不断问蔡崖,“文嵩侯来了没有?”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静默和蔡总管心惊胆战的回应:“还没有,已经派人去催了,说是正在办案,有一件非常要紧的案子,必须马上办。”
“什么要紧的案子能比现在这件事更重要?!!”
其余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对兰冽耿直的秉性素有了解,不约而同地继续保持缄默。
李平泓失望透顶,他?又悲哀地想起被远放的纪文奎来,如果他?还在,肯定能想到办法的。起码他?知道,在这种时候阳谋走不通,还可以走阴谋,纵然失败了,也好过在这砧板上任人鱼肉。
还有谁,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竟然,没有别的人了么?
——花絮2——
“你杀了涂远山吗?”
“当然。不过,是他求着我杀的。”
大概连涂远山也没想到,最后送他?一程的,会是岑鸷的后人。
听到那人像垂死的巨兽一般,含含混混喊:“杀了我,杀了我……”时,岑杙一瞬间她有过刺死他?的冲动。她想起了那头曾被朱铜锣追了三天三夜,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想起了“解脱”两个字。确信,让他亲眼目睹涂家的衰败,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到底还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