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位李夫人,她的风姿气度,这世上到哪里能找出第二个来?她也叫李夫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她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题跋内容。再次肯定这幅画是船夫子三十岁时所作?。大约在先帝继位初年,船夫子第四次赴京赶考,对于科场黑暗和众学子死读书的呆板,深感失望。决定弃考回乡,回家开办书院,培养人才?。回乡途中在江上偶遇李夫人、初阳和清圆,相谈甚欢,遂定下邀约,邀请三人,三年后到船山书院一会?。三年后船山书院建成,三人果来赴约,船夫子非常高兴,与他们对酒吟诗,谈论古今,直到天亮。三日后,他亲送李夫人、初阳、清圆乘舟而去,遂作?此画为念。
岑杙想起皇陵偶遇李夫人时,她曾无意间提起船夫子的?大名,称赞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他们见面的时间仿佛也是四十年前,和这幅画上的?时间完全吻合。当时她提到船夫子时,用得是一种平辈甚至高辈的?语气,听说船夫子已经过世时,她的脸上也是一种知己凋零的怅然。
这些都和她当时的年纪不符。
莫非当真是她见识浅薄了,竟不知世上竟有这样一位寿与天齐、风华绝代的李夫人?
晚上,一干接到帖子的?好友都来喝她为挪窝置办的?温锅酒。
岑杙向娄满冠推荐了姜小庄,娄满冠看着?小庄那结实的?大块头,当即就应允下来。傅敏政来得比别人晚半个时辰,岑杙喊着?让他自罚三大碗,傅敏政连连摆手,“饶了为兄这一回,我是事出有因。”
“不说清楚,不让入座。若是扯谎,再加三碗。”郑郎官也跟着?起哄。
傅敏政这才?道出迟来的因由,“上头刚下来年底要大赦的?消息,咱们得加班加点地核对赦免名册,罪刑酌情?降等,各司衙门都忙坏了。我还是早走的?。”
江逸亭是个好好先生,笑道:“这个我可以为证。他没扯谎。”
岑杙也笑,“行行,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也不能饶了。”
她晓得这年底大赦,多半是东宫登基的先兆,其实心里激动的很,酒杯抖个不停,面上却要拼命压抑着?,生怕一不留神就露了相。
“欸,对了,”娄满冠突然问傅敏政,“傅大人,听说你们刑部新押来一个狼山余孽,他在不在大赦名单里头?”
“他是叛党,夷三族的罪,哪里能赦的??”
岑杙暗忖,这次张蛤嘛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他不是早逃掉了吗?怎么又被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