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同早就算好了他的软肋,所以前面说的两件事都是为了让他知悉严素光对你他的好,让对严素光产生“亏欠”。
文靖安呆坐良久,严同再送他一份“赠礼”,他说:“你们从剑州带回来的东西还在中书省压着,我会尽快命人帮你们办妥。”
这份赠礼要加双引号,意味着这既可以是礼物,也可以是威胁,因为严同既可以帮他办妥,也可以给他使绊子,堂堂丞相说出这种话,真不是小孩子斗气。
双方静默无言中,文靖安将两沓书信收了过去。
严同见状,默默捋须颔首,显然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随后他又一脸阴鸷地说道:“素光不见你是她的事,你已尽心尽力,从相府后门出去,不要再来了。”
说完这句,他开始低头审阅桌面上的公函,他转变得相当自然,仿佛之前文靖安什么都没有说过,一切尽在不言中,文靖安知他已经把话说完了,便起身行礼,说道:“严相保重身体,他日若有机会,靖安再来请教。”
严同头也不抬,仿佛一尊雕塑,两人交谈到此为止,文靖安再不赘言,转身出门,前脚迈出门槛时,身后传来严同的声音。
“道阻且长,文探花好走。”
文靖安回头,严同仍是一动不动藏在书房的阴影里,刚才那句话融入沉沉的暮气中,进而消失不见了。
文靖安在门口再度低首行礼算是回应,然后将两沓书信收好,等在门外的管家领着他从后门走,他那匹红马已经有人牵到了后门,文靖安上了马,带着两沓书信和严同一番言语迅速离开。
他离开相府不久,严素光很快到了那个书房,她进门便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严同若无其事道:“简单交代几句。”
严素光自然不信,堂堂大盛丞相和文靖安这种六品小官有什么好交代的?她走近严同桌前,一字一句说道:“我说过不要把他牵扯进来!这是我们严家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