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微笑目送郑管事的男人,却在转身回屋后,拉平了唇角的弧线,坐到桌边倒了碗茶水,自在安逸得仿佛他才是这家铺子真正的主人。而李铁就是个跑堂的,只配跟着他前后左右转。
李铁也却如跑堂的小杂役般蹭到了东家面前,提着茶壶又给周谡手上空掉的茶碗倒满,笑得面上横肉一颤一颤。
“我说周老弟啊,为兄虚长你几岁,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可像你这般脑子活的还真是碰得少,老弟这样儿,一看将来就是挣大钱的命。”
李铁也是会夸人的,可过于肤浅,听着就是别有所图,反倒让人感觉不到诚意,更不提交心了。
周谡也只是听一听,笑一笑,把茶碗一撂,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李铁:“先前我就说过,只要是这店里赚来的钱,与李兄对半分。我非君子,但从不打诳语,说到,必做到。”
李铁喜滋滋接过荷包,赶紧往兜里一揣,大为感动道:“正是这么个理儿,有钱,好兄弟一起赚,今后周老弟再有啥好货,尽管往我这店里放。若官爷上门来查,这多出来的税前,哥哥我给老弟担了。”
“那就有劳李大哥多担待了。”目的达到,周谡微微展开的笑里,亦是多了些许真实的情绪。
剩下那一半钱,周谡回到家,就悉数交给了自家媳妇。
不说别的,在银钱上,周谡没得挑,周窈也不想在这事上与他生分。毕竟爹那腿,要养好,开销可不小。
周窈拿了钱,掂了掂分量,又取出炭笔在一张密密麻麻有如鬼画符的棉布上记了一笔就迅速收起,锁进了她的百宝盒里。
周谡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只能盯着娘子细窄的腰背,打趣道:“好歹也是为夫挣回来的家当,就不许为夫多看两眼,高兴高兴。”
闻言,周窈看着男人,上下打量:“夫君可不像是赚了钱,高兴的样子。”
周谡听到这话,更觉有趣,问:“那为夫该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