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舅父惊马重伤,家中忙乱不堪,麻烦一茬接着一茬,却根本没发生过纵火这事儿。如今舅父没有大碍,她将这位病世子收治了,且信誓旦旦能将他治好,便就有人深夜潜入姜家,布迷烟,浇桐油,偷偷放火。
若说这一切跟他们没关系,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顾休承看着初念,沉默片刻,将膝上薄毯拢了拢,递了出去。初念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才接了过来,裹在肩上。
她匆忙起身,长发披散,只穿着里衣,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现在的确有些狼狈。
火光中,少女发丝凌乱,眼底通红,脸上露出明显的迷茫之色,再不见昨日初见时的自信从容和谈条件时的灵动狡黠。
顾休承这才确信,她果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而非驻颜有术的隐世高人。
火光倒映出少女眼底极力隐忍的泪光,顾休承的嗓音变得冷沉:“你放心,此事若查出与我顾某有关,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多时,季轻便将昏迷的姜承志和忠叔救出,顾休承没等他喘一口气,便下令:“你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季轻领命,初念喊住他,说了句:“我刚刚撞见纵火那人了,他逃得匆忙,应该是往山下去了。”
季轻点了两人,分头追了出去。
初念见一家人伤的伤、昏迷的昏迷,想去取药却发现火势越来越大,药房已经开始塌了,一家人住了十多年的竹楼在劈劈啪啪中倾塌下来,浓烟席卷了夜幕,恨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