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空白半晌,久久无法回神。
待他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他已被一众护卫、侍从护拥着扯上了马背。
琅琊郊外,马蹄声声,披星戴月。
疾马入城,一刻不到,待到马鸣蹄停,谢云曦放才被拥入谢宅。
此时的谢宅阴云密布,原本明灭闪烁的星月都被浓重的浮云掩盖,地面烛光璀璨,却照不亮天际无边的黑暗。
谢云曦裹着凌乱的外套,发丝杂乱,散至腰间。
狂奔一路,他的脸被寒风剐蹭,却不见血色,连带着平日里那风淡云轻的眼眸都透着几分焦虑,几分茫然,几分希望和几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被簇拥着抵达一间人影涌动的卧室,还未入内,鼻尖便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谢云曦听到周围有许多人都在唤他的名字,但更多的人却汇聚在卧室的床榻边,或叹息,或愁云,或唏嘘。
人生百态,千人千面,他却无心关注。
越过卧室屏风,视线落在厚重的床幔上,那床榻上似躺着什么人一般,灯火朦胧,看不真切。
谢云曦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本能驱使着他向床榻上的人影靠近,鼻尖的血腥味儿渐清渐浓。
而随着他的靠近,床榻周围的人亦默契得向两侧散去,让出一条过道。
谢云曦的意识依然恍惚,垂落在身侧的手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距离床榻不过两步,谢云曦却觉脚下千斤重,重到他抬不起脚。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费劲抬起脚,走完了那极短却沉重的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