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夫人完全不像是刚说完人坏话的样子,笑得如一名优雅的贵妇。
有意无意间,透露了保姆正在熨的景恒的衣服是多少钱,沙发套又值多少钱。
容涣心不在焉打碎了个杯子,佣人又嘀咕着那杯子得好几大千,是什么名瓷。
每一处,每一个字眼,都在告诉容涣,他跟景恒之间的差距。
景恒还没有下来,容涣的自尊心已经所剩无几,脸色难看,偌大一个景家,已没有他能站立的地方。
他打断了景夫人正在跟他介绍的景恒拿的那些什么赛马奖高尔夫球赛奖等等一系列跟他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奖项。
“景夫人,”容涣换了称呼,“其实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景恒毕业了,我就是跟他说声恭喜。他要出国了,以后我们也见不着了,这双球鞋是他送给我的,我觉得太贵重了,一直没穿,您帮我还给他吧,我就不等他下来了。”
景夫人一顿,这是听懂人话了?有些话她不想说得太明白,只能暗示他自己想明白。
听他这么说,心里猜他也懂了,敷衍地笑了下说:“少爷怎么还没下来?磨磨蹭蹭的让朋友等那么久,快去催催。”
“不用了景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可以的话帮我转告一下,我昨天是跟他开玩笑的,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容涣礼貌地鞠了个躬,把球鞋放在地上,打过招呼,穿鞋子离开了这里。
等出了大门,容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目通红。
容涣正想走,出来扔垃圾的佣人从他旁边走过,把什么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了眼,是那双球鞋,和他穿过的拖鞋,心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回头看一眼这豪宅,苦笑一声。
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