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哥不是可以把我拉回来吗?”顾妄言说,“继续,如果我再次被困住,让霆哥用同样的办法把我拉回来。”

容涣有些担忧:“万一……拉不回来呢?”

“我会回来的,”顾妄言的眼里无比的坚定,那是容涣很少能见到的抑郁症病患能有的眼神,“一定。”

容涣问:“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没资格去喜欢向霆吗?如果你觉得很难回答,我们慢慢来,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

顾妄言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拽起来。

容涣拿了一个压力球,掰开他的手掌,放到他手心里:“放松一下。”

“我小时候就喜欢他,可能是对大哥哥的喜欢,也可能是别的喜欢,我也不知道,但渐渐地,我的视线离不开他。”

“恩,”容涣像个合格的倾听者,“很棒,继续说。”

“可是我很害怕。”

“你有个好朋友对吗?”容涣把刚才得到的信息聚拢起来,“他知道你的性向后,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最后还远离了你。”

顾妄言苦笑了一声:“他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他很惊讶。后来……他搬家了。”

“那位同学告知了家长,他的家长在家长群体里散播这件事,甚至联名要求你退学,学校迫于压力找顾家谈话——”容涣把自己知道的事融合一下进行猜测。

“姑姑问我,我害怕,说不是。但姑姑还是帮我转学了。”

“然后你就以为,原来喜欢同性是错误的,你开始有自我厌弃的情绪。”

压力球在他的手掌心收缩着。

“嗯,我清醒的时候知道那不是错误,可这个观念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发病的时候就会压得我透不过气,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