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漱并不感到害怕,他踩着拖鞋走到屋外,一切都和平时同样,只是有些模糊,就像隔着层滤镜在看。他渐渐明白过来,这是个清明梦。
“不是该做启示梦了吗?”佟漱自言自语着,走到客厅试着拉开大门。意外的是,门没有被反锁上。终于亲自开了一回家门,佟漱有点雀跃,走进楼道。他隐约觉得楼道和梦外有些微弱的异样,可这个清明梦似乎也没那么“清明”,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究竟哪里不同。
顺着楼梯下楼,佟漱扭头,看见中户的门牌上写着302户。他有些懵,自己家是在五楼,怎么只下去一层就到了三楼?这样想着,佟漱继续迈下台阶,望着堆满旧纸壳和杂物的转角,佟漱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他家的那栋楼,自己还在自家老小区内,这栋单元他应该也来过。
下到二层,202的房门半开着,佟漱站在门口朝内看。这栋单元的户型相当奇怪,入户门直冲卧室,站在大门口就能直接看见卧室内。一眼望过去,只见卧室的床尾坐着位老人,满手满脸的老年斑,一动不动地盯着佟漱看。
被突然出现的老人吓了一跳,佟漱瞬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刚动,张宗终也醒了,坐起身子。两人对望一眼,佟漱大喘了几口气,说道:“好像是我家旁边那个单元,五号楼一单元202户。”
张宗终啧了声,穿鞋走出屋外,“过去看看。”
梦外,还是轮不到佟漱开门。两人顶着夜里凉风下楼,楼下有个花坛小广场,斜着穿过小花坛就是五号楼。张宗终跟在他后面。穿过广场,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佟漱转身,看到张宗终站在布告栏前,正在看上面贴着的通知。
“怎么了?”佟漱走回来问说。
张宗终指指白字黑字,“五号楼一单元202户。”
佟漱眼睛扫过去,纸上印着“讣告”两个字。下行写着“郭平江同志已于10月13日晚十一时左右因病抢救无效离世,享年73岁。请生前亲朋好友于17日早八点五号楼花坛前集合,乘大巴车前往悼念。”
佟漱一愣,不由道:“是郭爷爷啊……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