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看不清屋内场景,但空气中慢慢弥散开的铁锈味儿,和床榻方向传来的动静,无一不在告诉她,那个人的确伤得很重,即便这会儿清醒过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显然沈安秋也注意到了。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暗施巧力避开孟行渊下意识的攻击,抓住他的手腕搭上脉,屏息半晌,才扔下他的手,冷冷地睨了气息减弱的孟行渊一眼,毫不客气地道:“如果赶着去见阎王爷,就只管调用内力。”心里却一阵唏嘘,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伤得七荤八素,还有那么强的戒备心来伤人。
方才的一番折腾下来,孟行渊自然清楚眼前这个小老头没有骗人。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衣,又看了一眼沈安秋,动了动唇,许久才开口道:“朕……我的伤口裂了。”
“……”
沈安秋行医多年,阿鸾跟着也学了点儿皮毛。望闻问切这些事儿碰不得,可给沈安秋打打下手还是可以。过去来沈家小院求医问诊的病患,都是阿鸾帮着照顾的,因此,当听到孟行渊说伤口裂开以后,她下意识地朝床榻的方向走了两步。
沈安秋把人拦住,道:“阿鸾,去烧点儿热水,还有找你林婶要一身青河的衣裳回来。”
呵,有他在,狼崽子休想接近他的阿鸾半步!
阿鸾不疑有他,应了声,转身就朝外头走去,可一只脚还没迈出门槛呢,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温淡淡的声音,“行渊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尾音发虚,却莫名柔和了他的音色。
阿鸾回首一笑,“你该谢的是我阿爹呢。”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