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希却被他这句话捅到了心窝子。
十年守墓,十八年离世。
二十八年光景她最不愿想起的就是那一日的画面。
这就像是一个死结,一根毒刺,绑着她的心脏刺痛她神经。
有时她会想,她至今没有重塑肉身归于世间,大概就是因这个心结,是她自己不想归来,没勇气面对吧。
宴会场,恭贺云间破境入妖帝境的声音此起彼伏,高台上的云间坦然受着,又不时注意着一人一蛋一桌的角落,若有所思。
忽的天空出现一道阴影,朝着宴会场地而来。
众妖纷纷抬头观测,便见是一飞舟徐徐而至,舟上一人着了一身灰布素衣乍看十分廉价,幸得其身量骨架比例甚好,一身素衣也穿出傲然清骨来。
飞舟未落,众妖已经大惊失色。
连高台上的云间也变了脸,惊讶,惊恐,颤栗。
待飞舟落下,已是全体离位,近处的更是往后移步,只求与飞舟上来人拉开距离。
“刘宝宝瞧瞧,那人,是不是你家那位。”鹭哥言,抱起蛋从座位上起身。
这角度正好让刘希希将高台上看个清清楚楚。
“是,是他……”
付舟止。
十八年前她化成灰烬前一刻,匆匆一瞥。
天道胖仔说付舟止还活着的时候刘希希没敢全信,现在亲眼见到,信了。
刘希希趴在蛋壳壁上一眼不眨的看着多年不见的人,他模样变了,若说以前的他是一张纯良无害皓月容颜,现在的他长开的清瘦面颊,眉宇间的犀利,不动声色的疏离冷漠,虽还是俊美非凡,但都好陌生。
刘希希张口无声,底气全无,明明是魂体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虚软无力。
付舟止人在高台,没有多余动作更没有多余表情,只扫过一眼之前喧哗的宴会场便安静到无一妖敢大喘气。
就连云间都收敛了起来。
云间拱手,单膝下跪,头压低下去不敢直视付舟止,又道,“宿姮山山君云间率宿姮山众,见过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