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他看着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渐渐收回,一点点沉下去。他听见她生涩的哑声,低微的从唇边发出:“六叔……”
她叫了他!
愈存的担忧立刻退去,无尽的伤感和失望涌进他眼睛,他低下了头。
“云澜,你终于醒了,我……”非寅想说,我等得太着急了,我何时都没有等得这样着急过,他有许多话要说,见她神思微弱,他忍了忍,没有说下去,只低头伸出手拢着她扎着针头的右手,像送她来时的车上一样。
她缓慢地恢复着记忆,想起火场出来时的情景,六叔在叫她名字:“云澜、云澜……”同时也忆起火场里的片段,她点火燃起窗帘,天窗里跳下来的他。
她又忍不住越过六叔的脸,去找他的眼睛,吃力地转了转头。
他正抬手示意外间候着的护士,“进来喂一点水给她,病人醒了。”他说,同时上前拍了拍乔非寅的手臂,“乔先生,你压到输液管了。请你让一让,病人醒了,我们要再做一遍检查。”
“哦。”非寅被提醒着,马上站起来。外间庄教授也跟着走进来看视,他于是被迫地退到人群外去。
第七十五章 为难
病房里重新亮起了灯,他低头站在庄教授身侧,配合教授的检查步骤,始终没有抬过头。他知道,她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云澜,有哪里不舒服么?能说话么?”庄教授俯身来细细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