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恪有些不虞,但也没有其他意思,颔首道:“说。”

“禀陛下,日前接前线急报,西境兵力不足,北境定北军伤员众多,再战怕是力有未逮。”

“征兵。”李明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兵部尚书王鹤脸色大变,他急忙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不可,连年征战,连年征兵,当下境内男丁,可谓是十室九空,再征,只怕是要起民变了。”

此言出,四下俱惊。

李明恪眼神沉沉地看着王鹤,在他就要开口前,站在武将首列的陆安衍站了出来。

陆安衍躬身一礼,温声道:“禀陛下,臣有话说。”

身着黑色朝服的陆安衍,腰束革带,清瘦的身躯显得人极为单薄。面上纵然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也难掩一身的雅正贵气。

李明恪看着出列的陆安衍,原本冷凝成冰的面容微微柔和,他的声音也稍微和缓了些:“嗯,爱卿请说。”

“前线兵力不足,暂时不必征兵,南蛮已平,恰好可以调南境部分驻军前往西境。而北境伤员众多,北荒亦然,此刻让北境驻军以突袭为主,不必大规模开战,休整一段后,待南蛮全面整合归属,再征调南境驻军前往支援北境。”陆安衍有条不紊地将话说完。

李明恪绷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悠悠地道:“爱卿此言甚是有理。”

而此时,户部尚书崔鸣岩甚是不满地看了一眼陆安衍,朝李明恪一拜,道:“禀陛下,兵力征调可以暂缓,可是粮草不足,国库…已有不足。”

李明恪刚刚绽开的笑容收了回来,他沉沉地道:“粮草不足,那就从江南粮库调集。国库不足,就削减用度,提高税银征收。”

崔鸣岩还没回话,户部侍郎杨熙匆匆站了出来,一躬身,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露出焦虑,急切地道:“陛下,不可。江南粮库的储粮已到底线,且今年春起,暴雨不停,江南水患严重,春耕不容乐观,届时秋收只怕是难达储量标准。税银去年就提高了,已经比往年高了一成,若今年再提,农户要活不下去了。陛下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