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陆安衍垂下眼睑,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浅浅的笑如三月煦暖的春风,“我喜欢你。”

与怜悯无关,与前尘往事无关,仅仅因为是你而已。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温和低沉,稳重中带着描绘不出的小心翼翼,苍白的面容淡淡地晕染开极淡的粉红,耳尖处红扑扑一片。

姜徳音注视着陆安衍,只觉得此刻的心仿佛泡在空中的蜜水里,甜滋滋却又空荡荡,那份小心翼翼的情感,听在她耳中,不自觉地泛酸。

她很想回应他一句“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想将“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欢悦娓娓道来,可是他们之间又岂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的。

若她许了他,那要如何面对因伤成疾的兄长?他是陆尚书的长子,又怎么能娶一个丧妇之女,她甚至无法为他生儿育女。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礼教世界里,她又如何忍心让他孑然一身?

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姜徳音的回应,陆安衍抬头看向姜徳音,却见姜徳音泪眼朦胧,面上似喜似悲。

她笑了笑,笑得有几分苦涩,缓缓后退了几步,这短短不过几步的距离,似乎让两人隔了千山万水。

姜徳音沉默了许久,心慢慢平静下来,古井无波,抿着唇,貌似懵懂地道:“我也很喜欢安衍哥哥,安衍哥哥在我心中就如同兄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