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我对内伤旧疾不是很擅长。”江醒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勾了勾嘴角。

“你这次倒是会替人考虑了?”作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毒阎罗,姜修竹不相信对方会这般好心地替人着想。

“他这身子,真不能随便治,我连治外伤,用药都要斟酌几分,他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是要感谢我那师弟的药。”

江醒摇了摇手中的红色瓷瓶,道:“刺激是刺激了点,可真能保命。但是这药吃多了就像饮鸩止渴,不断消耗人的精气神。内里耗空了,这病根也就落下了,若不好好将养,恐难全寿。”

姜修竹脸上神情莫测,沉默了一会儿,半是叹惜半是淡漠地开口:“很少见你解释这么多。”

江醒身子一僵,慢慢敛去面上的笑容:“边关十年安定,陆将军功不可没。我曾在那生活了十来年,每次年关都要面对西戎铁骑的搜刮掳掠。我爹娘,是死在西戎铁骑下,就为了一袋粟米而已。边民活的太不容易了,这十年来,边关安定了不少,至少年关好过。陆将军,我真心希望他长命百岁。”

屋子里忽然都安静了下来,姜修竹看着面前极力压制自己情绪的江醒,提起桌上茶壶,为江醒面前的茶杯添置茶水。

大抵谁也想不到江湖赫赫有名的冷血毒医也会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但想想,这也合乎情理。

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冷心冷肺,心里总有那么一处柔软所在,藏着最珍爱的人和事。

毒医如是,他姜修竹也如是。他们的血肉与别人一样,戳一戳也是会疼,会难过,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