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收下了龙门币与信纸,默默摇着船桨,船沿着河流顺势而下,经过了一道门户。这是由岩石雕刻而成的牌匾,上面刻着争山渡三字,过了这道门户,也就抵达了三山十七峰所在的群山之中。
只不过,正当老鲤躺在船上享受美景之时,他突然感受到了河流的那边出现了什么。
河水在振动,群山在呼吸,云雾在流动。
他将银色盒子打开,看着那黑陶酒碗,之后又看向船只驶向的方向。
第十八峰悬浮在半空之中,山顶处拨云见雾,日光直接照耀下来,点亮了山峰。
“真是熟悉。”
“是,真是凑巧,那第十八峰竟然出世了。”
“老人家,你见过几次第十八峰?”
“大概.....两次?”
“我也只见过两次。”
老鲤站在船头,抱着那个银色盒子。
江上的风剧烈翻滚,冲得两岸的芦苇乱晃。而江水也是暗波涌动,不过那船夫驾船技术倒是不错。
“你该上去了,见见你那老朋友。”
“你当真只是一个船夫?”
“等你回来再聊!”
船夫一打桨,船瞬间转头,往回驶去,而老鲤看着那狭长的山路,很是头疼。
可惜没法利用符术登云驾雾,只能步行上去了。
老鲤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挡住那刺眼的阳光,迈开了登山的脚步。
乌有已经抵达了山峰,顶古亭里空无一人,可当乌有走到亭中时,四周的云雾正活跃起来,金色的光芒环绕取江峰不停转动。
“人间已醉万年,还不许我大梦一场?”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亭中响起,在亭中的另一张椅子上幻化出了一个女人,她身体略微倾斜,蓝色的长发往下垂落,再一起身,头发猛得一甩,就提起了那酒壶起身正坐。
“年!你给我出来。”
“哎呀,令姐,别这么凶嘛。”
既然令已经发话,年也同样显现在了亭中。
“令姐你终于醒了,我和夕找到个好去处,特地来这里叫醒你。”
“我好不容易睡着,现在却被你叫醒了。”
“一直睡着也不是个办法嘛,不如我们一起商量个办法,好解决一下未来的情形。”
“不,年,它来了。”
令的眉目顿时正经了许多,她看向亭外,那边凝聚了黑云,并且正在凝聚成形。
“令姐,你沉睡的原因就是因为它?”
“当然。你唤醒了我,也将它唤醒了。我们和他同归一源,现在得想办法让它继续入眠。”
“打断一下各位,只是我们这边还有三个人呢,无论你们要面对谁,我们也是得参与的。”
乌有走上前去,向令行礼。
克洛丝也走到乌有身旁,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半。夜半提着弩,带着眠兽,叹了口气,也走到了乌有身旁。
“这......那就好好战它一场!”
你们看向黑云那边,它凝聚成了龙形,竟然褪去了墨色,金黄色的鳞片浮动,岁兽正诞生在云雾之中。。
监察司及时抵达了山顶,不过他不着急对令和年出手,而是同样看向黑云所在的方向。
“岁?”
“是岁的一部分,并不是岁本身。”
令拎着一只龙杖,正等待着岁相苏醒。那黑云已经褪尽,神龙降世。
十七峰上顿时燃烧起了大火,年看着那些火焰,思考着要不要灭火。
“这里是幻境,年,你还没看出来吗?”
“令姐的幻境,又有几分真假呢。”
“天有洪炉,地生五金。晖冶寒淬照云清”
四周的火焰似乎更加旺盛,热量凝聚在年的身旁,她正用山石锻造出一把武器。
之后,年举起大剑,等待着岁的进攻。
“醉狂诗起,浊酒澄心。长醉复醒万古忧。”
令没有武器,她只需喝一口酒壶中的酒,便算是做好了对阵岁的准备。
岁醒了,它睁开了双眼。四周的山火缠绕在它的身旁,竟逐渐形成了一把金色的长剑,悬浮在那半空之中。
它张开了嘴,四周云雾彻底散开,浑身散发着金光,暂时照亮了这无边的黑夜。
它低下了头颅,看着站在亭中的那一群人。
令站在最前面,看着岁相,举起了龙杖,如今,不战是不太行了。
监察司踏空而行,年依靠山石塑造了一个支撑点,而令则借着亭子栏杆,直接跃向了岁相。
岁相泛起了金光,向四周爆发出了不可估量的能量,三人均被这能量震了一下,不过暂时没受什么伤害。
乌有摇着扇子,看着天上的三人,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觉,而夜半和克洛丝都拿着弩,瞄准着岁相的眼睛,想要直接击中它的薄弱之处。
□□刚一射出,还没靠近岁相,就被能量震飞了。两人都只能放下弩,希望在亭外的三人能够击败岁相。
年已经靠近了岁相,将大剑朝着岁相的身躯砍去,刀刃与鳞片碰撞,爆发出了炽热的火光。随着年的不断使劲,年击飞了那一片鳞片,不过刀刃也已碎裂。
这里都是山石,她随时可以重铸刀刃。
年如此想着,口中却已喘起了粗气,频繁动用权能与使用力量带给她很大的负担。
监察司鼓动周围的风,让它们往年所击破的地方涌去,那风如同刀刃一般,不断在岁相的皮肤上切开一个微小的口子。
“监察司就这本领啊。”
“废话,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弄出来的岁相太强了。”
“那我继续上了。”
年举起大剑,朝着岁相身上的伤口砍去,而岁相一挥尾巴,竟直接把年和监察司击飞了。
不过岁相的伤口处已经淌出了血液,那金灿灿的血滴落到水中,竟然直接将河水染成了金色。
令饮了一口酒,行动迅速了许多,她竟然直接跃到了岁相的身体上,踩着一片鳞片,直接用龙杖向岁相的伤口击打而去。
砰,攻击奏效了。
岁相和令都不得不后退,令用龙杖稳住身子,擦掉嘴角流出的鲜血。
年已经走了回来,重新提起了大剑,监察司还停在半空中。
再一眨眼,三人已经再次冲了上去,不断朝着伤口出击打着,直到岁重吼一声,再次震飞三人。
岁的血液仍在不断往下滴落,但是这伤口没能影响到它的行动。
令再次饮了一口壶中的酒,又一次冲了上去。
她在攻击到岁的同时,挑着龙杖的方向,骑在岁的身上,不断攻击着岁相。
岁相的那柄大剑调整了方向,指向了令,而这正和令的意思,在大剑下落的同时,令再次跃起,而那大剑无法更改方向,直接插进了岁相的身体之中。
岁相怒吼,大剑拔了出来,可剑锋上沾满了金色血液,正不断往下滴落。
令却没法找到落脚点,直接从空中坠了下去,监察司立刻飞向令,在半空中将令接住。
令吐出一口鲜血,再次举起酒杖,冲向岁相。
岁相也将大剑再次调动,朝向了令,直接投下。
令和那把大剑撞在了一起,共同消失在光芒之中。
老鲤走上了山顶,在那顶古亭里已经坐了一位客人。
令从酒壶里倒出一碗酒水,又想为老鲤倒上一碗,却被老鲤止住了。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
“岁相被你们解决了?”
“年来了。”
“那倒是不错。”
“外面现在怎样了?怎么我一觉起来,这世间风光都有些不同了。”
“这,变化确实挺大的,你该亲自去看看。”
桌上正摆着那盏黑陶瓷碗,可老鲤没有带走它,直接走下山去。
令还呆在顶古亭,看着山下,那渡船又一次泊来了第十八峰,一位故友走上山来。
令本想重新倒一碗酒,只是这酒壶里只剩下了几滴酒水。令爽朗一笑,抬起龙杖,走下了那顶古亭。
十载无人问益之,谁于欬唾觅珠玑。
年和克洛丝等人从幻境中醒来,却仍然呆在知府宅邸的门口,而那梁洵刚好打开宅邸的大门,迎上了那一大群人。
“诸位不如在我尚蜀再停留一晚?自有美酒美食奉上。”
“还是梁大人识相。”
年拎着大剑,带头走进了府中。
夜半记住了罗德岛这个名字,和眠兽正量着什么,最后眠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夜半的主意,不过二人还得从长计议。
乌有扇着扇子,打着哈欠,而克洛丝正寻找着令在哪里。
只是夜晚确实到了,一场盛宴即将开幕。
老鲤走下山时,那位船夫已经等候多时。
等老鲤登上船,船夫挥动了船桨,往来时的岸边驶去。
“盒子收好。”
老鲤将银色盒子往船舱一丢,继续靠在船栏边上。
“你没有把酒碗占为己有?”
“你们叫我来尚蜀也不是真为了那酒碗啊。”
老鲤鲤摘下了帽子,将自己的全貌展示给了船夫。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是否有意思去小酌一杯?”
“当然。”
船夫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等到夜阑人静时,老鲤走进了一家种植了绿竹的庭院,推开了方面,里面灯火通明,已经备好了酒菜。
老鲤走进屋内,关上了门。
也正是那时,尚蜀的灯笼被逐一点亮,灯火明晖,照亮了山岳之中的尚蜀。
故事本到这里就结束了,只是令加入罗德岛时时倒又有了些烦恼。
“年还是把你请来了。”
“这不是夕嘛,怎么,我原来不是第一个来的啊。”
令着龙杖,看着罗德岛的建筑。
“真不如尚蜀。”
“别啊,这里的娱乐设施可比山里多多了,唉,令姐,我带你去看一场我拍的电影。”
“令姐,别听年的,她拍的电影都是烂片。”
故事彻底结束了。
祝大家阖家欢乐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