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不一的想到，仿佛已经能看见姐姐言不由衷的喜悦。

姐弟两一个傲娇，一个闷骚，也许是双生子的关系，两个背道而驰的性格却总是那么心意相近。

呆毛少年靠近“家”的时候，听到屋内传出巨大的打砸声。

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出声音响起的地点是自己“家”的方向，手忙脚乱的将耳环塞进上衣口袋，少年熟练的爬上二楼阳台，悄声从窗口进入屋内。

呆毛少年的谨慎只维持到他推开房间门。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该死的，收养他们，利用他们获取钱财的男人又一次喝醉了酒，正一手拿着破碎的酒瓶，一手像抓住一只鸡仔一样抓住他姐姐，用力的砸下去。

被他抓在手里的呆毛少女蜷缩着瘦弱的身体，用力的护着怀里的东西，一声不吭，凶狠的瞪着在她眼中仿若一座巨山一般的成年男人。

男人想抢走女孩保护的东西，她死死不愿意放手，小姑娘从带回来起就一直是个硬骨头，往常的他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自讨没趣，会放弃从女孩身上入手，转头去欺负更懦弱的男孩。

这样做，往往能轻松得到女孩拼死护住的东西。

这对小孩太同意看透了，双方都把对方当做最重要的东西，虽然在男人看来两个小鬼头还没有手里的一包烟来的实在，但这并不影响他利用他们让自己的半身妥协。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今天酒精麻痹了男人的大脑，加上“家”里只有女孩一个人，他突然觉决定放肆自己的残忍与恶意。

“住手！”

无尽的愤怒从少年心底生出，仿佛一把炽热的火焰灼烧他的心脏。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象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狰狞，只觉得耳边突然出现一阵耳鸣，身体已经跳了出去。

砰！

少年被狠狠打到在地，破碎的酒瓶划破了他的右眼角，原本没动静的少女看见弟弟脸上的血，开始在男人手中挣扎起来。

“谁允许你打我的弟弟！你这个没用的垃圾，一事无成的废物！”

“呸！你们两个，是我，买回来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打怎么打，怎么骂怎么骂，就算我今天杀了你们两个，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没有人会为你们报酬，没有人会记得你们的名字，关心你们，想念你们，爱你们！”

房间内似乎响起了少女的哭泣声。

耳边是女孩尖锐的尖叫与怒骂，地面传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呆毛少年的神志渐渐恢复，他睁开眼，墨蓝色的眼眸侵入血色，仿佛盛放进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与仇恨。

男人捡起另一瓶酒瓶，罩着女孩头上打去，只听到一声闷响，半截瓶身落到地面，男人手中又多了一个破碎的酒瓶。

血从呆毛少女额头留下，她抬起头，望着弟弟的方向，嘴唇轻轻蠕动，似乎在叫他快跑。

血像一把红色的刀，将女孩的脸划破，将男孩的双眼分成两半，一半是压抑多年爆发出来的疯狂，一半是深藏于心底对姐姐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