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啧,那个幸运的傻逼小鬼头,怕是坐上神位的时候还是懵逼的。
就在嘉德罗斯耐心即将耗尽,额头青筋暴起的时候,塔塔终于停下了他对金的赞美圣词,弯腰拉开教室讲台下的门。
“你看这个。”
“尸体。”嘉德罗斯蹲下,在尸体皮肤上触碰了几秒,其实不需要这样做也能推断,但他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调查小队的猎活人,然后他思考了一番猎活人的应该有的技能,说出一个蠢爆了结论,“死亡很久的尸体。”
“是老师的尸体。”塔塔也碰了下尸体的脸颊,动作和目光都十分温柔。
“有些生物在成长过程中会蜕皮或换壳,【绝望教师】也有这个特性,那层白色就相当于她的外壳。”
塔塔突然说起这个,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嘉德罗斯重新观察放在角落里的尸体,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是她藏起来的本体。换壳时期是本体最脆弱的时期,所以这就是她的弱点……”
“不是!”塔塔的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到敢打断嘉德罗斯,“这是她丢掉的部分。”
嘉德罗斯笑了:“你是说她丢掉了本体,外壳继续成长?”
这就好像生完孩子把小孩扔了养大胎盘一样可笑且匪夷所思。
然而嘉德罗斯笑着笑着,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塔塔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他低下头,拇指摩挲皱巴巴的a4纸:“我会这么想,我能理解,我明白。因为我是世界上另一个她。”
“你注意过她正面外壳的形象吗?和本体的样子不太一样,让她看上去像古希腊时期的一尊雕像。如果你上网查找,很快就能发现她,厄尔庇斯,象征希望的女神。”
“金说,怪异曾经是人,而后才变成怪异,所以我们可以绕过加持的规则,用判断人类的目光去判断他们。这很容易,因为他们都是病人,病人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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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塔塔有两个更年长的哥哥。
大哥在一起诡秘事件中为救二哥死去。
二哥从此陷入消沉,一蹶不振。
年幼的塔塔不能理解二哥为什么不珍惜大哥争取而来的生命,带着大哥的份一起活下去,而是要选择颓废。
这样,不是辜负了大哥的牺牲吗?
塔塔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有些看不起宅在家里,连学都不去上的二哥。
直到……
二哥死了,为了救他。
塔塔在日记中写到:
【我……想死,就像受到规则的诅咒,想死的思想无法阻止的在我心中。愧疚,绝望,迷茫不是从外界进来的东西,而是我本身,我的灵魂变黑变丑,变得扭曲。】
【我将自己折叠,放进心中的坟墓中。对外的我,保持着没心没肺的状态,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一张假面。】
【自己没有希望,却要给给别人带去希望。我不能任由绝望的灵魂生长,否则迟早有一天,它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毁灭我。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准备制造出了另一个我,然后,将那个危险品丢弃。】
制造一个完美的自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废弃的自己,不会给别人带去麻烦,成为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制造问题的人。
塔塔本身不是这样的人,想成为这样的人,没法凭空编造,需要一个模板。
那个模板,是金。
塔塔知道金处理过很多起诡秘事件,却从来没有被规则烦扰,他的谣言在学校与社区之间流传。
金给塔塔的感觉是成熟的,神秘,好似遥不可及的强大存在。
但每天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手指与手指的触碰又近在眼前。
塔塔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勾起嘴角,好像差一点,再试一次。
啊,好像还差一点,金到底是怎么笑的呢?要不下次偷偷拍下来吧。
塔塔跃跃欲试的想到,伸出手指拉扯嘴角,扯着扯着,突然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金,期待明天的见面。
金,帮帮我。
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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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金再次与看店的塔塔对上视线。